见伍嘉林和陆寒一开始就说起这个，张鑫华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件事，真正的原因，还是要追究到他的身上。
要不是他跟阮灵一直没有明确的态度，要不是阮灵不顾危险地从帝都来到蜀都，要不是自己不听劝偏要去帮何君奕救人。
那阮灵就不会躺在现在的病床上。
这一切，归根到底都是因为他。
在众人都没有注意的间隙，张鑫华渐渐把头给滴了下来。
他觉得心里很压抑，就像压了一块重重的石头。
就像那一次以在去往紫贡市的路上的那一块巨石一般，纵使拼了命，他也不能移动分毫。
他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心里面的牵绊情绪，万般压抑都没有人可以诉说。
这一次他肯定是要加快速度想方设法让阮灵快一点醒过来，然后做出最快的决定。
不管最终的选择是魏潇彤还是阮灵，都必须快。
什么纠结，什么难为，什么对自己无法解释。
他必须快一点桃花劫度过去，只要过去了，不管是魏潇彤还是阮灵，只要能够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他即便一生不娶，或者是系统就此解绑，那也是心甘情愿。
钱不钱的都无所谓了。
他觉得十分疲惫。
耳边还在响着他们的对话，可是张鑫华一句也听不进去。
只有嗡嗡声在翻来覆去的回想。
“鑫华哥哥。”
忽然，一道脆脆的声音出现在脑海里。
张鑫华一惊。
猛然抬起头，以为是阮灵苏醒了。
但是阮灵依然安详地谁在病床上。
就在大失所望的时候，脑海里再次响起熟悉的又陌生的声音：“鑫华哥哥，我不想看到你现在的这个样子，灵儿希望你快快乐乐的，只要你快乐，我别无所求。”
“阮灵！”
张鑫华一下子站了起来。
弄得身边的三人一愣。
伍嘉林惊道：“鑫华，怎么了？”
“我似乎听到阮灵在说话……”
众人赶紧看向病床上，阮灵依然没有睁开眼睛，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静谧下来。
甚至能听到所有人粗重的呼吸声。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阮灵依然没有什么变化。
而张鑫华脑子里也没有再出现阮灵的声音。
阮建业刚刚亮起来的眼神，瞬间覆灭下去。
而伍嘉林拍了拍张鑫华的肩膀，叹道：“鑫华，别想太多，灵儿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张鑫华：“……”
“兴许是你太想念她了，所以出现了一些幻听。”
陆寒也拍了拍张鑫华的肩膀：“兄嘚，别担心，歌革命的胜利已经在眼前了，灵华制药那边我会抽时间再去看看的，我也会跟我妈说一下，让他们加快速度研制新药。”
张鑫华整个人就像泄气的气球似的，最终缓缓地点了点头。
伍嘉林心里不是滋味，对阮建业和陆寒说道：“咱们给鑫华和灵儿一些独处的时间吧，鑫华也好久没有过来了，他以前都会过来跟灵儿说一会儿话的，兴许现在有很多话要跟灵儿说。”
“好。”
阮建业和陆寒同时站了起来。
几人慢慢走出了病房。
一处病房，阮建业就跟陆寒来到吸烟区，阮建业抽出两根华子，给了陆寒一根。
然后就自顾自地点起来。
陆寒也没有犹豫，塞进嘴里借了阮建业的火就吸了起来。
这一次，比刚才要顺口了很多……
病房里暖暖的，两个花篮传出来的花香似有若无地弥漫在空气里。
不浓不淡，沁人心脾。
张鑫华提拉着板凳靠近床头。
有些木木地看向阮灵。
忽然，他发现阮灵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泪！
“阮灵！你是不是已经醒了？！”
张鑫华惊道。
没有回应。
“你是不是能听到我说话？”
一滴泪再次从阮灵的眼角流了出来。
看来是的。
张鑫华心里高兴无比。
如果阮灵能听到他说话，但是不能睁开双眼醒过来。
那就证明，距离她的苏醒应该快了。
或许不用等到自己升级或者药丸研制出来就能苏醒！
“阮灵，对不起，全部都是因为我，才让你躺在这里。”
“以后我再也不做那些危险的事情了，不过你也要答应我，等你醒过来之后，更要好好爱自己。”
“我不值得，我就是一个……渣男。”
张鑫华伸手擦去阮灵眼角的泪。
冷冰冰。
是一股异样的感觉。
人的眼泪不应该是热的么？
张鑫华抬头，却见到天花板上面再次滴了一滴水下来。
正好滴在阮灵的眼角。
“……”
张鑫华一愣，瞬间火冒三丈。
赶紧按了一下护士台的通知按钮，然后起身踩着凳子查看。
当又有水珠下落的时候，赶紧用自己的手臂接住。
没一会儿，两个护士和一个医生，以及阮建业陆寒三人跟着走了进来。
当张鑫华说明事情的时候，众人心里五味杂陈。
护士赶紧出去叫来了维修人员，把天花板上面有些渗水的管子给修补好了。
做好了一切，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等到众人再次离开。
张鑫华又疲惫地做了下来。
沉默了一会儿，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原来刚才脑子里的话真的是自己的幻听。
或者是幻觉。
原来阮灵眼角的泪，只是天花板上面滴下来的水珠而已。
心里面升起来的希望瞬间破灭。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远点。
老天爷，你现在还真有闲心捉弄他这个失败的人啊……
张鑫华看着阮灵，深深地叹了口气。
“阮灵，我现在心里有一块巨石，就是那一次在去往紫贡市路途上忽然掉下来的那一块，我怎么也推不开，我觉得很无力，很失败，而且很累。”
“阮灵，你怎么这么傻啊，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屌丝，你为什么会愿意在房子倒塌那一刻冲进来啊……”
“对不起，阮灵，我直到现在也放不下潇彤，但是我也放不下你，我承认，我喜欢潇彤多过你，但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我心里拔不出的刺。”
“不拔的话，隐隐作痛，拔出来，撕心裂肺，伤口永不愈合。”
“你说我该怎么办？如果等你醒过来，我该怎么抉择，是跟你在一起，还是跟潇彤在一起？”
“我也就是在你面前，才敢把这些话说出来，要是等你醒过来，我只有憋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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