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期,你真的不会恨我吗?”
“为什么要恨你?”
“我没经过你的允许,就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现在又没跟你商量,就要把你留下。”
晏归期纠正他的话:“我说了,你走了,我也不会留下。除非你有什么事要我留下去做。”
“我没有什么事……”
“那我就跟你一起走。”晏归期坦然:“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他把安宁扯到街边,头抵在安宁的肩上:“如果你先走了,没有带我走,我会为了毁掉自己多吃很多苦,你忍心吗?”
安宁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翟大人说的真是没错。我怎么做了你这么一个傻子。”
“你同意了?”
“好。”
“好是什么意思?是同意了吗?”
安宁无奈:“我同意。”
晏归期喜笑颜开,摸了摸怀里的钱袋:“那我们去庆祝一下,正好今天赚了不少钱。”
安宁不忍拂他的意:“好,怎么庆祝呢?”
如果只是吃吃喝喝,对晏归期来说倒还不如没有。
“怎么庆祝啊……你能不能送我件礼物?”
安宁有些意外,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归期从来没对他提过这个要求。
“想要什么礼物?”
“我不知道。”晏归期有些不好意思:“你做的这些东西,都卖给别人了,我……我也想有一件。”
安宁微笑。他和归期,很多时候都这么有默契。
他牵着晏归期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猜猜这里有什么?”
晏归期按了按,觉得安宁怀里似乎有什么硬硬的东西,也顾不上在大街上了,连忙伸手进去掏出一个布带,取出一件东西来。
那是一枚木雕的发簪,古朴的造型勾勒出一个行云流水的弧度,在弯折处内侧,刻了两个小字——安宁。
那是晏归期真正的名字。
晏归期欢喜得脸都红了。他只是见安宁做好的东西一件件拿出去,却没有一样留给自己做个贴身的想念,却没想到安宁居然私下里费心给自己留了一个。
而且看这打磨和精细度,比拿出去卖的好了很多,安宁明显是下了功夫的。
“给我的?”他不敢相信地多问一句,又摸了摸发簪上的名字。
安宁轻轻颔首:“我当年抢了你的名字,你会不会怨我……”
“不会不会,这两个名字我都喜欢。你怎么叫我,我都高兴。”晏归期伸手将头上的束发解了下来:“帮我带上。”
安宁哭笑不得。他虽然看不见,却也能想到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归期也未免太不拘小节了。
“回家再说吧。天这么阴,别是一会儿要下雨。”
晏归期不干:“反正家里就咱们俩,回不回去都一样,就在这里吧。”
安宁拗不过他,便拉了他去两个铺子间的胡同里,让他坐在一旁堆的木桶上,轻轻地用手梳理着晏归期的头发。
晏归期有些享受地感受着安宁的手指在头上划过的感觉,绞尽脑汁了半晌才想到要问什么:“安宁,你说古代人讲的闺房之乐,会不会就是这样?”
安宁手一抖,差点把他的头发扯断。
晏归期哀号一声,捂住了头:“我就算问错了,你也别这样对我啊。”
“归期,你平时还是多读点书吧。”安宁的脸红了一大片,生怕归期回头,便连忙用手端正了一下晏归期的姿势:“闺房之乐……不是这么讲的。”
“那是怎么讲?”
安宁在他头上轻轻凿了一下:“别打听了——好了,束好了。”
晏归期摸了摸脑后,头发被理得平整顺滑,那枚木簪就别在发髻上。他刚咧开嘴笑,想夸夸安宁,却发现手上凉了一下。
安宁也抬头向上看去。自高空落下的水滴落在他的脸上。
“居然真的下雨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躲一躲。”
安宁不过是说句话的工夫,雨点骤然急了起来,在街上没有及时避雨的人惊叫成一片,纷纷奔跑起来。
他在这种地方是不敢四处乱跑的,否则一定会被人群撞到,便连忙把手伸过去让晏归期牵着。
可晏归期此时却像痴了一样,条件反射地抓住安宁的手,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街上奔跑的人群,低声喃喃自语。
“归期,你怎么了?”安宁这时才发现晏归期有些不对劲,急忙推了推:“怎么不走?你在说什么?”
“洪水来了……洪水来了……”
晏归期的自言自语尽落耳中,安宁全身一颤:“归期!你在说什么?你看到什么了?”
“洪水来了。”
晏归期又低语一声,然后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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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大人,你怎么看?”
横在翟明面前的是一枚木簪,样式和雕工说不上独特,却有一种精妙无匹的感觉,仿佛这东西生来便是这个模样,而不是人工雕琢而成的。
翟明瞟了一眼,不咸不淡地回答:“街边到处都有的东西,三文钱能买一个,赵大人这是变了口味,喜欢上这种粗鄙的东西了?”
那赵大人呵呵直笑:“翟大人看来是个不懂风月的人,真是可惜了。”
“赵大人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恕我告退。”
“翟明,”那人的口气也不客气起来:“如今锦绣营已经不归你管了,你还有什么可忙的,你别忘了,你现在只不过是我的偏将,我话还没说完,你敢走?”
翟明的脚步停了停,冷漠地转过身来:“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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