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滚远点。”
晏归期不耐烦地坐在安宁和翟明中间:“要不是安宁顺便把你也捎上,你现在骨头都没了——不过那些人不是你的手下?怎么了这是?造你的反了?我就说嘛,狗上院墙,你这种人早晚要被扒拉下来。”
翟明把火堆里的东西一摔:“你再说一句!”
“你们……别吵了……”安宁捂着头:“现在咱们有没有安全一些了?”
“目前来看还好,不过锦绣营一向咬得很紧,安全也不会安全太久。”翟明从火堆里扒出来一个黑焦的一团,推到晏归期脚下。
晏归期这次倒没有拒绝,剥了外面烤焦的皮,露出红薯里面金黄的瓤,吹了吹,凑到安宁嘴边。
安宁这么久没吃顿饱饭,早就饿得很了,也顾不上烫嘴,三口两口地吞下了肚,又悄悄捏了捏晏归期的手。
晏归期会意,也不跟翟明客气,直接把火堆里的红薯都扒了出来,堆在安宁脚边,慢条斯理地扒开。
翟明直瞪眼:“饿疯了你!有几个没熟呢!”
他正要起身去把没熟的抢回来,又气息一滞,坐了回去。
安宁听他声音不对,连忙问道:“翟大……翟明,你受伤了吗?”
翟明本想充好汉忍一忍,可看到晏归期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到底还是爆发了:“你还有脸问!还不是因为你!”
安宁没什么精神准备,被他吼了一句,差点噎到:“为什么是我?”
安宁当时是没有意识,可被安宁抱在怀里的晏归期却是看得真真儿的,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来:“安宁,你当时不知道使了个什么法子,把他挂在下面,然后落地的时候,像栽萝卜一样……噗哈哈哈……”
翟明脸都绿了:“我特么就算是个萝卜,你也该轻拿轻放吧!我今年命犯太岁吗我?先是从山上滚下来,现在又被你摔断腿,我真特么想一刀捅死你!”
安宁心虚气短了——他的确是已经第二次把翟明搞得一身伤,如今又把人家的腿摔断了,他觉得翟明恨他也算是有先见之明的。
“下……下次我会留神的……”
“下次?还有下次?”翟明瞪着眼睛,气得颤抖地指着他:“我跟你说,补天石也就是没脑子,要是它知道你这么肉了吧唧的熊样,非离家出走不可——从今天起,你每天给我跑十里地!”
安宁倒吸一口凉气。十里地跑下来,他还有命在吗?
晏归期看他又打算往自己身后躲,这次居然难得地没站在安宁这边:“安宁,你这身体也的确是太差了,十里跑不了,五里总该可以吧。”
一口红薯噎在喉咙里,安宁差点背过气去,晏归期连着灌了他好几口水,才让他缓过劲来。
“安宁没事,我陪你跑,很快就跑完了。”
安宁彻底绝望了——两百多年都过去了,有些事他到底还是逃不过去。
他心如死灰,连红薯也吃不下去了。晏归期在一旁看着,以为他吃饱了,才问道:“安宁,那个念望该怎么办?”
听晏归期这么一提,安宁才想起来,之前念望也是跟他们一起的。
“我把念望也带来了?”
“对啊,你好像对他很生气,把他丢在下面的半山腰呢。”
安宁苦笑,他当时没什么意识,哪有什么生不生气的。
不过念望居然把他们卖给锦绣营,这让他十分不解,更何况把自己、晏归期和翟明都逼到了绝路上,现在想来,的确是令他觉得不可原谅。
“他现在人在哪儿呢?”
“还在半山腰呢。”翟明冷哼了一声:“现在会装可怜了,之前想什么来着?”
“什么意思?”安宁不明白。
晏归期解释:“他一直跪在半山腰那儿,等你醒过来呢。”
安宁原本想去半山腰找念望,却又不敢把行动不便的翟明留在杳无人烟的深山里,便让晏归期去叫念望上来。
念望倒是上来了,却是一路膝行而来,一步一叩首。
晏归期怨恨他之前做过的事,才不会对他心生同情,安宁却是直到他近了,才发现他一路跪行,连忙奔了几步,就去扶念望。
念望在他面前又叩了一个头,并不肯起身:“偃师大人,我知道您怨恨我。如果可以让您解气,我可以接受任何惩罚。”
翟明在后面哼了一声,连晏归期也别过脸去。
这么多年来,安宁始终在寻着念望的册子,之后更是知道这是念望钓自己出来的诱饵,的确是对念望有极大的不满。可在见到了鬼哭洞中刻的画之后,大概猜到了念望的过往和目的,对念望的怨恨也不自觉没有那么多了。
他本就是个柔软的心肠,此时见念望谦恭地跪在地上,又见他跟自己一样失去了双眼,心中更是不忍。
他向念望伸出手去,想搀扶对方起来,念望却挺直了身体。
“偃师大人,这下面就是补天石,只有偃师才能取出来的补天石。”
念望知道自己若是敢去抓住安宁的手,守在一旁的晏归期会毫不犹豫地折断他的手,便只挺了挺胸膛:“如今也只有您能取出这块补天石,如果能让您满意,我愿意用性命补偿我之前做过的事。”
不等安宁说话,翟明冷冷道:“念望,你这是先发制人吗?”
念望并没有理会翟明,只坦然地面对安宁:“我的主人在很久之前去了很远的地方,我一直也没有找到他,再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求助于您,或者说,只能求助于补天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