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静静地听了一段时间，发现放声高歌的那人是在把这曲子反复唱，听的次数越多，他越能确定，自己的确是听过的，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他寻思着，也许是自己这段时间遇到了太多事，或者是在海水里把脑子泡坏了，便只得向旁边问了一声：“归期，你听这曲子耳熟吗？”
晏归期没回答他的话，直到安宁不解地转过脸时才一把将安宁抱在怀里。
往日里四个人一直在一起，他怕安宁害羞，也不敢做什么。如今清醒的人只有他们俩了，他才能放肆一些。
“归期，你怎么了？想起来什么了？这曲子……”
“不记得。”
虽然不记得曲子，可在这寂静的夜里，曲中的别离和忧伤却格外能勾起人的伤怀。
晏归期把头埋在安宁的肩膀上，闷闷地说：“安宁，你能不能分给我一点时间。只要一点就行，不去想别的事情，只想想我。”
他的声音里透出许多委屈和难过，听得安宁的心都软了。
每次他们不论闹了什么别扭，都是晏归期主动向他低头，这一次虽然把晏归期气得锁了门，可到底还是舍不得不理安宁。
这让安宁更加愧疚，他的确在太多地方辜负亏欠了归期。
月华之下，四周只有一片温柔的海浪声，静谧美好得如同世外乐土。
安宁任由晏归期抱着自己的脖颈，呆了半晌，单手拉开了腰带，解开系带，然后将晏归期的手拉下来：“归期，抱着我。”
晏归期第一次见到安宁如此主动，僵得全身都不会动了，直到安宁挤进他怀里，扯开他的衣襟，两人的肌肤在微湿的海风中贴在一起，他才如梦方醒，双手在安宁身后紧紧合拢。
“安宁，我不能丢下你不管。”他的双唇落在安宁的锁骨上，低声呜咽：“别让我丢下你……”
即使没有亲眼见到，安宁也能想到，晏归期在命令之下，不得不丢开自己去救翟明，心里会受到多大的煎熬。
也许念望说的是对的，这样的命令对于晏归期来说，过于残忍了。
“好，那我现在收回命令，可以吗？”
遇到赤鱬之后，安宁也意识到了，他们此行恐怕希望渺茫，能活着回去已经是大幸了。如果自己能保得住翟明倒也好了，如果自己也保不住，恐怕加上个晏归期，也无济于事。
即使在最生气的时候，晏归期也想过，如果安宁来敲他的门，他就马上原谅安宁。
可如今听到安宁服了软，他反倒不想退步了：“不可以。”
安宁吃了一惊：“怎么了？”
“你都让我难过了，这事不能说完就完。”晏归期不依不饶。
“那……那该怎么办？”
“你自己想，”晏归期也有些不好意思抬头：“你画过那么多的本子，要想一个能让我高兴起来的法子。”
安宁的脸腾得热了起来，想了半天才把心一横，伏在晏归期身上耳语：“你喜欢哪个……都听你的。”
晏归期抬头看着面前起伏的海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那你这次不许再喊不要。”
安宁捂着脸软下来：“好……我说要……好不好……”
“好！那你现在就说。”
“主人……”安宁红着脸小声说：“我想要……”
晏归期被着绵软的一声叫得腿脚酥麻，抗起安宁，快跑几步，腾地跃入海中。
日头高起又再次西垂的时候，翟明才一觉睡饱，慢悠悠醒过来。
晏归期和念望都不在，只是身边架起了一堆篝火，在他旁边，安宁正侧身躺在地上，睡得正甜。
翟明见他身下铺着晏归期的衣服，距离火堆还有些远，便捅了捅火堆，向那边靠拢一点。
火光随着火堆照了过去，翟明一眼看到安宁脖颈和衣领下的皮肤上满是痕迹，不由又扭过脸去：“操……”
好在他没尴尬多久，另外二人就带些野果回来了。
念望用树枝穿着果子去火上烤着，晏归期坐在了安宁身边，问：“安宁一直没醒吗？”
“你说呢？”翟明没好气地回答：“你没把他弄死，是不是挺遗憾？”
话没那么直接，可念望和晏归期知道他在说什么，都尴尬得没去接话。
火焰燎在果子上，发出噼啪的声音，不多久就出了香味。念望递给翟明几支，又分了一半给晏归期：“要不然还是把偃师大人叫醒吧，这么久没吃东西，身体总是受不了。”
晏归期连连点头。他昨晚光顾着享受欢爱，过后才想起来安宁这几天也没正经吃过什么东西，一直惦记着这个事呢。
“安宁，”他趴在安宁耳边轻轻呵气：“起来吃东西啦。”
翟明在一边看得火大，恨不能再提起安宁，甩个大耳光：“你这声音可是够大的，蚂蚁都吵不醒。”
“你别管，”晏归期哼了一声，继续柔声细语地叫：“安……”
后面一个字还没叫出口，安宁突然腾地坐了起来，正撞在晏归期胸前。
晏归期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扶住他：“怎么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不……”安宁直勾勾地看着晏归期：“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什么？”
“我想起来在哪里听过那个曲子了，你还记得吗？在那个集市上，就是我们从鬼哭洞逃出来之后，住的那里……”
经他这么一提醒，晏归期也隐约有些印象了：“就是那个四处游荡的人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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