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选秀（八）
得了皇上的话, 徐姑姑心中总算有了数，小宫女又来回禀的时候, 她思索片刻，吩咐了小宫女几句。
……
自从确定了陈三娘与明秀瑜一道谋划着对自己、抑或说是对自己同方瑢、九娘等人不利之事，沐宛宛就不曾掉以轻心。
是以这一日，明秀瑜说着喜欢自己香囊上图案、想借去赏玩一晚上, 明日就归还时，沐宛宛不动声色地答应下来。
明秀瑜拿到了东西, 差点掩盖不住脸上的得意之色, 见沐宛宛没有发现，便扬着脸快步离开了。
耳边总算清净了，沐宛宛松了口气, 从袖袋中又取出一枚香囊，笑着自言自语了句：“辛亏听和嬷嬷的话，多备了个香囊在身上, 果然派上用场了。”
本来此次入宫，带的东西都须得经过宫中太监嬷嬷检查, 衣物荷包之类的不许多带，香囊更是除了当日进宫参选带了的能留着, 其余多的嬷嬷们都看着让跟来的婢女带出宫了。
她听了和嬷嬷的提醒, 多藏了枚香囊在身上, 这会才能拿得出替换的。
这件事沐宛宛没有同九娘她们说, 一来还不清楚明秀瑜陈三娘她们想要怎么下手, 向谁下手；二来还没有发生的事, 要是一切都是误会，不过是自己多想了呢？
不过之前她就已经提醒过九娘方瑢她们要防备明秀瑜陈三娘，说明了明秀瑜与自己关系并不亲近，看这几日明秀瑜也没有借机接近九娘她们，想来那二人是打算先从自己这来下手。
明秀瑜说借去用，还真就只是借去半日就归还了。
看着跟借出去之前无甚差别的香囊，沐宛宛默默将警惕值拉到最高。
“六娘你怎么不把香囊系上？莫不是嫌弃我借去看过？你放心吧，我没弄脏你的！”明秀瑜见沐宛宛接了香囊就放到一边，没有重新系身上的打算，顿时不悦道。
“我一会再系上，不急。”沐宛宛没准备顺着她的意，仍与之前一般不冷不淡地说道，没有半点想和她继续说话的意思。
明秀瑜本来就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要不是打着其他主意，早就发火了。不过心想着明天会看到令自个儿开心的画面，顿时没了计较的心思：“哼，你别到时候找不到说是我没还就好！”
面上努力不露出任何异色地将不悦的明秀瑜送走后，沐宛宛看着桌上的香囊想了想，决定收起来等明日寻机会交给掌事姑姑，说明此事。宫中的阴私手段，自己肯定是不如在宫中多年的姑姑嬷嬷们了解。所以让掌事姑姑来查是最合适的。
正当她刚准备用帕子将香囊先收起来的时候，这几日负责照顾她们屋的小宫女突然急步过来，抢在她之前拿着帕子收起了香囊，同时压低声音道：
“娘子，奴婢帮您把香囊洗洗吧，姑姑交代了明日诸位娘子须得早起去御花园，这点小事让您耽搁晚睡了，姑姑该怪奴婢了。”
这个小宫女出现得有些古怪，还抢着要拿自己的香囊去洗……沐宛宛迟疑着没有答应，直到看见小宫女袖口绣着的花纹，才放下心来：“不知姑姑现下可有空闲？我想亲自同姑姑说说此事。”
“姑姑交代过，娘子若是有事，随时都可去寻姑姑说。”小宫女说完飞快地行礼退下，没有惹来任何人的注意。
沐宛宛寻思了会，还是去找了掌事姑姑，将自己听见明秀瑜与陈三娘暗中算计的话全都告知掌事姑姑。
“娘子想要如何处置此事？”掌事姑姑迟疑片刻问道，看沐宛宛似有不解，便解释说，“本来按照宫规处置的话，若太医查出香囊确有害人之物，而陈三娘二人又的确与此事有关，那她二人就得在明日去御花园选簪花前，当众受罚二十大板，然后划掉选秀名额，逐出宫去。”
“若是娘子不想如此重罚或是……也可有别的处置之法。”
听明白掌事姑姑的言下之意，沐宛宛沉吟着道：“我可否跟着听听太医说的检查结果，然后再做决定？”
掌事姑姑当然不会有异议，在她管辖之下出现这种事，她就希望能更妥善地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解决掉；眼下来看这位宛娘子性子并不咄咄逼人，应当不会让自己为难。
“姑姑，太医说那香囊……”将香囊送去太医院的小宫女神情慌张地跑进来 ，被掌事姑姑瞪了一眼，才压下惊惶将太医所查的结果禀报：
“这香囊里头装的原本应是只有兰奚花①，可如今里头掺入了些许木芷草②。二者混合，过三个时辰便会使人身上染上极难去除的腥臭味。且这香囊浸染了扶闾③，只要接触过一会儿，药性便会渗入体内，使人身上先是慢慢长出红点、而后发痒难耐。”
这双箭齐发的，要是自己没有心存防备，现在大概也得中招了。而按照宫规，仪容有损是不得留在宫中继续选秀的，一发现就会被直接驱逐出宫；更别说其他。
有句话说得好，来而不往非礼也。不过既然掌事姑姑都表明了态度，沐宛宛觉得光明正大地还击就很好：“既然太医都查清了，我也没有旁的想法，便按照宫规处置可行？”
徐姑姑听完毫不迟疑地点头应下：“理当如此，既然事情已经明了，之后的事交给奴婢们去处置便好；沐娘子还是先回去早些歇息吧。今夜风或许有点大，明日还需早起到御花园，安生歇息好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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