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记得,那是延洛的眼睛。”西风道。
“也就是说延洛知道我们出来了?”柏星若道。
“延洛还指望我们解他的死灵之毒呢,如果知道我们出来了,按理说应该立刻现身才对。”阚野思索着。
鄢阳摇头,“他不是中毒,那只是他掩人耳目的说法。他是被神兽吸收了鬼气和法力。易寒就是这么死的。”
提起同伴的死,众人都是一阵沉默。
鄢阳又道:“说起来延洛能逃出来,说明他当真有一些真本事,只不过他现在应该养精蓄锐,滋补自身,而不是屈服于魔族,参与大夏的二王之争。”
“确实。”阚野在头脑中思索着什么,话语又低沉又缓慢。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何康问。
鄢阳如实回答:“靠金莲。你也看见了。”
“是什么神兽,深渊底下当真有通天梯?”何康是第二次问通天梯的事了,他的语气十分迫切,让鄢阳的眉心拧出了疙瘩。
何康似乎断定了通天梯被她得到了,鄢阳想着。
“那通天梯……”
咳!
不等鄢阳回答完,阚野插话道:“延洛他……很有可能知道我们在此,不过我们出来这么久还不见他来,说明他有更重要的事。”
鄢阳的一丝神识突然一动。
那是附着在那两块被她混入鸦群的冥石上的神识。
鄢阳收回神识道:“鬼兵已经与魔军汇合,准备进攻大夏。延洛正是在忙此事,所以无暇顾及我们。”
“我的宝……”解藕寒捂住心口。
她唯一挂念的就是还留在雪园学苑里的女儿。
柏星若脸色苍白,但还是搂住微微颤抖的解藕寒宽慰道:“别急,她有苑长大人和长老看护,不会出问题。只要我们尽快出去。”
“我们尽快出去!”西风也道。虽躲在此地或许能避祸,但外面却有他们牵挂的人。
“好。”鄢阳闭眼与昆秀感应。
幽冥道的入口,连同大片海域以及三十三个岛屿,就在她的分身昆秀那里。
“鬼域隔绝了各位的神识,等离开鬼域,诸位便可亲眼目睹大夏如今的惨状。”忍冬叹了一口气。
他看见了众人看不见的情景。
这让众人心头又是一紧。
也有可能等他们出去的时候,大夏世界已不复存在。
两大阵营内战,再加上魔族外袭,他们很难想象外面究竟是什么样。
哗!
阚野手一挥,阴阳花树上重重叠叠的花瓣飘落。
它们就像自带香气的信符一样,飘到了鬼域的四面八方。
那是阚野在召唤他的人了。
一个黑影窜进了阚野的臂膀。
吸溜!
鄢阳的脸颊一凉,一个黏糊糊的小东西就爬上了她的脑袋。
“葫芦!”鄢阳手指一捏,将葫芦提溜了下来。
咝……
葫芦挣扎了一下,从鄢阳的手里滑下来,却立刻对白火剑上的侯南脑袋有了兴趣。
咔咔咔咔!
侯南的脑袋被咬掉了一半。
白火剑一转,剜掉了侯南的魔晶。
鄢阳将剩下的半颗脑袋也递给了葫芦。
这时候,噗啦啦!一股黑风停留在阚野面前。
鄢阳定眼看去,原来是黑翼使者。
接着,突然有无数鬼火和骷髅从他身后的地面爬出来,浩浩荡荡,数以千万计。
“鬼王!”黑翼使者俯身跪拜,一副全凭差遣的姿态。
“看来,我不能跟你们一起去大夏了。”阚野道,“不过,我还是会送你们出去。”
鄢阳马上明白了,阚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他属于鬼域。
“好。”鄢阳爽快地摸出那只铜匣子,交到阚野手里。
“这是你父亲的赠予,只要你炼化了它,里面的女煞可供你差遣。”
“花子……”阚野深深看了一眼鄢阳的眼睛,带着说不出的温柔和深情。
可是,鄢阳的眼中只有坦荡和真诚。
“好吧。”阚野有些失落。
他慎重地将那铜匣子藏在袖笼,袖笼里的银球叮叮作响。
“你父亲和母亲的事,不能尽信延洛之言。”鄢阳嘱咐道。
“我知道的。”阚野留恋地从鄢阳肩头捻下一片阴阳花瓣。
自始至终,那花瓣一直贴附在鄢阳的肩背上,经历了鄢阳所经历的一切。
鄢阳眼见那花瓣重新回到阴阳花树上,突然明白了,沙漏里发生的一切都没有避开阚野的眼睛。
“或许等我到了仙界,会有办法……”鄢阳看了一眼叮叮作响的银球。
“好。”阚野拢了拢袖笼,收敛起眼中光芒。
“既然中心城是个圆,而幽冥道,映雪屏障,鬼煞阵,死灵之地,连接起来,都只是穿过它的一条桥梁。那么避开中心城,也能到达幽冥道的另一半。”鄢阳道。
阚野点头,“是这样没错。”
他轻声在黑翼使者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黑翼使者领命去了,一起离开的,还有那千万个鬼兵鬼将。
“葫芦!”阚野唤道。
那葫芦一改在鄢阳面前的泼皮无赖相,竟立在阚野的肩头,肃然听命起来。
阚野看向远方的眼神犀利,已经隐隐有了王者气度。
他泰然道:“诸位,我们该走了。”
阚野划破手掌,鲜血狂飙,光秃的枝桠上重新又盛开了沉甸甸的阴阳花。
“让我们重回幽冥道。”阚野拍了拍阴阳花树的枝干。
刷刷刷!
霞光一般的阴阳花树窜进了茫茫黑暗。
“它认路?”解藕寒对阴阳花树十分感兴趣。
“这是我父亲在被流放到无相世界前,留在鬼域的,它的寿命跟大夏世界相当,自然是认路的。”阚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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