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工作啊？”
“保安啊，”一只手很放肆地伸过来摸摸他的额头，“请不要告诉我你忘记雇佣我的事了。”
热热的温度，让俞少海又想起了早上醒来时压在自己胸前的重量，他闪身避开了。
“我记得，不过今天周末，不着急。”
“对有钱人的你来说当然不急，但对于连早餐都是借钱买的我，那就很急了。”
俞少海收拾的动作一停，抬起头来看他。
“这早餐不会也是你借钱买的吧？”
“是啊，”后者给了他一个理所当然的表情，“除此之外，我上哪儿弄钱呢？”
“借谁的？”
“就这栋楼里住的人家啊，虽然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但总借也不太好，所以我想尽快赚钱还给人家。”
阿龙的话语中充满了认真诚恳的感情，再看看他那一身也像是从哪里借来的旧衣服，俞少海不好意思再拖他了，将卫生整理完后，拿了警卫室的钥匙带他出门。
老保安走之前有仔细打扫过警卫室，里面很干净，通风也很好，进去后，俞少海把窗户打开，闻到吹进来的海风气息，阿龙满意得眼睛都眯起来了，用力嗅了好几口，叹道：“我喜欢这里，免费做事都可以。”
得了吧，他免费做事就等于没钱交房租，没钱交房租就等于自己没收入，俞少海想来想去都觉得这不是个聪明的选择，所以他只当没听到，给了阿龙公寓住户的名单，又交代他平时需要做的工作。
这里不像大公寓的警卫设置那么严格，所以阿龙的差事与其说是保安，倒不如说杂工更合适，除了注意住户的进出情况外，凡是公寓里的一应杂事也都归他负责，基于这个原因，俞少海没把月薪开得太低，毕竟现在没几个年轻人喜欢做杂务。
阿龙对月薪高低不在意，在看完雇佣合约后乐呵呵地签了字，俞少海跟他要身分证做登记，被他搪塞说忘在老家了，等安顿下来再去拿，俞少海还要再问，他就转了话题，指着面前的电脑说：“这也太陈旧了，东家给换台新的吧。”
那是很久以前的大后脑勺电脑，现在几乎都是淘汰产品了，监视器萤幕也时常不显影，导致公寓门口的监视镜头只是个摆设，不过俞少海觉得小公寓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现代化产品，安装也是浪费。
见他不说话，阿龙摆弄着电脑，又提议：“公寓正在装修，就一起装了吧，监视设备没几个钱的，主要是施工费比较贵，这个我可以免费帮你装，电脑我也可以找便宜的地方给组装，还有过道里的感应灯，没人时乱闪，有人却不亮，换了别的地方，早有人投诉了，也请尽快换新的，灯具费请你出，其他的安装问题交给我。”
“你会？”虽然阿龙拿了不少证书，但都是自修课程，俞少海很怀疑他是否真行。
“请相信我的做事能力，”阿龙抱以认真的表情，“我曾在豪华邮轮上修过线路的。”
“有关这点，你并没有在履历表上填写。”
阿龙不说话了，瞪大眼睛看他，一副你居然有认真看我履历的表情。
俞少海有点不高兴，正色道：“我不喜欢信口开河的人。”
“关于这个话题呢，那就说来话长了，不过东家，既然你雇了我，那就不妨相信我一次，如果你不满意，尽可以再辞退我啊对不对？”
“辞退你的话，你会乖乖搬出去吗？”
阿龙用力点头，爽快得让俞少海怀疑他是在敷衍自己，不过人家既然这样说了，太机车也没意思，他掏出钱包取了几张大钞给阿龙，一脸严肃地说：“记得要收据，要是安装不好，这笔钱我会在你的薪水里扣除。”
“如果安装得你满意，那请问会不会有奖金？”
奖金？想得美啊，他还欠自己好几个月的房租呢，拍拍阿龙的肩膀，俞少海微笑说：“会酌情宽限你交纳房租的时间。”
跟阿龙聊得来，这从某种意义上说阿龙跟他是同一类的人，虽然在工作上俞少海会把事情认真做好，但他骨子里很闲散，所以他对阿龙的建议跟保证没抱太多期待，甚至做好了回头请专业技师来安装线路的心理准备，谁知阿龙拿了钱后，没几个小时就跑回来了，等俞少海注意到的时候，过道上的感应灯已经全换成新的了。
看到阿龙正站在梯子上安装监视器，俞少海过去帮他扶住梯子，就见他熟练地调节线路，没多久摄像镜头就安好了，接着他又去其他地方安，顺便还检查了走廊上的总电闸开关，说：“这也有点旧了，容易出事，回头我帮你换新的。”
真看不出这个说话不着调的家伙做事这么麻利，而且还挺勤快的，在协助阿龙工作的过程中，俞少海对他开始刮目相看，觉得这份月薪付得很值。
一下午时间，阿龙把整栋公寓的电路设备都重新检查了一遍，该换的换，该安装的安装，等到傍晚差不多都搞定了，两人站在公寓门口看着焕然一新的大楼，他很有自豪感地说：“回头我再在大门上装些小灯，晚上灯来回闪，大家老远就可以看到我们公寓了！”
我们公寓？
俞少海侧头看他，很想问──这好像是我的公寓吧？什么时候人称换复数了？
不过基于龙先生说话经常冒出一些奇怪的字眼，俞少海没在意，说：“没想到你还有两把刷子，那有时间去我家把客厅的灯换一下，它经常亮亮灭灭的，像在演鬼片。”
阿龙没说话，转过头认真地看他，俞少海只好重新说：“请你有时间的时候帮我把客厅照明灯换一下可以吗？”
“东家你四体不勤到连灯都懒得换的程度了吗？”
俞少海海不是四体不勤，而是他天生对电器产品的调节维修不擅长，再加上大大咧咧的个性，东西不好用了就随手往仓库一丢，导致公寓地下室的仓库里放了很多闲置物资，其中大半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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