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昨晚的报警电话不是你打的？”
“当然不是，”瞄瞄那具尸首，聂睿庭说：“难道我有预知力，会知道今天遇到尸体吗？”
如果早知道，他一定另选游玩的地方，这又不是彩券，可以撞到大奖的。
听了聂睿庭的话，吕铮的表情更严肃了，在助手检查尸首的同时，他跟聂睿庭询问了事件经过，为了跟凶杀案尽快撇清关系，聂睿庭把昨天和男人相遇的事也讲了，又将拍的照片跟碎布条给他看，并说了自己怀疑的地方。
“昨晚我看到沈芸穿了类似的裙子，不知道这个是不是她的。”
“就是那个漂亮女主播？刚才我还看到她在跟别人吵架，”吕铮漫不经心地说：“女人太漂亮总会出很多事。”
“跟谁？”
“跟你一样的富家公子哥，老实说，你们有没有一腿？”拍拍聂睿庭的肩膀，吕铮一脸坏笑地看他。
聂睿庭将他的爪子一把甩开了，正色道：“朋友妻不可欺，这是我的道德准则！”
“喔，”吕铮耸耸肩，对他的反驳不以为然，转头打量周围，换了话题，“你能看到那个吗？”
“哪个？”
“那个。”
吕铮把双手耷拉在胸前，做出幽灵的动作，聂睿庭被他的形容呛到了，刚才被王子搞得兵荒马乱，现在经提醒，他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个特异功能，飞快地看周围，又轮流捂着眼睛做试验，结果却是什么都没看到。
难道他左眼见鬼的病治好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聂睿庭大喜过望，昨晚遇鬼也许只是碰巧了，他很乐观地说服自己──他怎么可能衰到大白天见鬼呢，以后运势会越来越好，晚上只要不起夜就没事了。
“没有，什么都没看到！”
“真的？”吕铮斜眼看他，“我说，以前你跟我提到的见鬼的事不会是在糊弄我吧？”
“我也很希望是这样！”
至少他不想再见鬼，除了颜开开之外。
说到自己的执事，聂睿庭转头去看，就见颜开带着王子在附近遛弯儿，做出置身事外的态度，做事的只有吕铮的助手，那小伙子看起来很老实，表情严肃认真，跟吕铮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不知道他会不会跟之前的助手那样也在背后捅吕铮刀子。
附近传来拍照声，聂睿庭顺着闪光灯看过去，见那个卷毛男人快步跑过来，在发现死尸后，他举起相机拍个不停，相机遮住了他大半的脸，只露出翘起的嘴角，充满了欣喜的表情，仿佛他看到的不是死人，而是可炒作的大新闻。
发现有人乱拍，吕铮走过去，亮出警察证制止他，谁知男人也掏出了证件，振振有词地说：“我是记者，我有权利将看到的一切告知公众，只要我不妨碍警察办案就行了。”
“你妨碍了。”
“那我站远点拍。”
男人主动往后退出几步，但他的眼神跟动作充满了挑衅，一副见过大世面、没把警察看在眼里的模样，聂睿庭看到吕铮攥起了拳头，忍不住猜想如果动手的话谁会赢的问题，内心里他很期待吕铮揍卷毛男，卷毛男以偷拍个人隐私赚钱，不揍他一顿实在太对不起他了。
可惜吕铮没动手，因为在两人争执时颜开背着手踱了过来，看到他，卷毛男变了脸色，伸手触触围在脖子上的围巾，向后退开，聂睿庭看得出这一次他是因为害怕而后退的。
“删掉。”颜开说。
卷毛男好像嘀咕了几句什么，删除动作却做得飞快，然后老老实实地放下照相机，又看了尸体几眼，把头别开了。
妈啊见鬼啦事件簿三 温泉旅馆杀人事件 17
“看来你认识死者，”吕铮吐出口香糖，换了颗薄荷糖含住，对卷毛男说：“他是你的朋友吗？”
聂睿庭很惊讶，见卷毛男的眼角抽搐了两下，像是默认了，不由得佩服吕铮的观察力，看来这家伙的推理跟运动神经成明显的反比。
“不是朋友，只是前同事。”
稍微沉默后，在想到这些事实警察随便一查就会知道，卷毛男便很爽利地说了，“他叫叶飞，跟我同在丽日杂志社做事，不久前辞了职。”
他把记者证再次拿出来给吕铮看，聂睿庭在旁边顺便看了一眼，才知道这个长相猥琐的男人叫王大鹏，是负责娱乐报道专栏的。
“他为什么辞职？”
“不清楚，他负责报道时事新闻，我们不同部门，大家各忙各的，就算同在一栋大楼工作，平时也很少遇到，他属于热线记者那类的，也不会主动约我们聚会。”
说这话时，王大鹏脸上露出悻悻的表情，但他很快就掩饰住了，不等吕铮发问，就先说：“我这次来真是碰巧，我是打听到沈芸跟李子淮来这里度假，就跟过来想做即时报道的，你知道我们搞娱乐的需要争分夺秒，为了抢第一手消息也是很辛苦的。”
吕铮不动声色，再问：“所以你跟叶飞遇到只是巧合？”
“是巧合是巧合，我到刚才为止都不知道死的人是他，唉，他也是个人才，真是可惜了。”
虽然这样说，王大鹏却完全没有可惜的表示，面对熟人的死亡还可以冷静地拍照，这种冷漠让聂睿庭不由得冷笑起来。
接下来又陆陆续续跑来好多人，不知大家是怎么得知消息的，旅馆里的住客们很多都出现了，聂睿庭听到女人的惊叫，是沈芸发出来的。
沈芸是跟李子淮一起来的，看到地上的尸体，她脸色顿时惨白，手捂着嘴，把头别到了一边，动作十分突兀，聂睿庭觉得比起看到尸体的恐惧，她更像是在惊恐发生在眼前的事实。
看来叶飞的死跟她有关系。
李子淮也愣住了，往前走了几步，半路又停了下来，他的脚尖被石块绊到，跟着又被从身后冲过来的人撞到，摔倒在地。
撞他的人根本没去看他，径直冲到了叶飞面前，伸手想去拉他，被吕铮的助手及时拦住，他一把推开，再次冲上去，蹲下身抓住叶飞的衣服叫道：“小飞？叶飞！叶飞你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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