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之后自己被吓昏的事，由于太没面子，聂睿庭没讲下去，就见闫景山点点头，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如果王大鹏是叶飞害死的，那为什么死之前会紧抓住沈芸给他的支票不放？”吕铮奇怪地问。
“这一点应该是叶飞计算错误，大概王大鹏在死之前威胁沈芸给自己钱，所以连他自己也认为是沈芸下毒，才会拼死抓住支票，想告知大家真相，如果事情真这样发展，沈芸的罪名就更难洗清了，但有人做了手脚，帮她躲过了一劫。”
“是李先生吗？”小艾斜眼看向李子淮，看不出这个看似斯文的男人会做出这种事，不知道他是不是受沈芸拜托，才会不得已而为之。
聂睿庭摇头。
“我一开始也这样想，但看到沈芸命在旦夕，身为她的男朋友，李子淮无动于衷后，就知道在他心中沈芸也不过如此了，而且他也没有机会把支票夺走。”
“可是其他人也同样没机会。”
“不，有一个人有，”聂睿庭指向闫景山，“就是住在王大鹏隔壁的人。”
大家同时把目光移到了闫景山身上，这次就连叶飞也被影响了，看着闫景山，脸上露出惊讶又无法置信的表情。
“不不不，你们想错了，眼镜……闫景山跟沈芸没有任何亲密关系，他那样做也不是为了保护沈芸，他的目的刚好相反。”
看出大家对闫景山抱有的疑惑，聂睿庭急忙往下解释：“本来除了沈芸外，没人知道支票这件事，而沈芸更不会知道王大鹏临死前会抓住那张支票，但凡事总有意外，王大鹏为了赶新闻，特意从后窗爬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他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会被住在隔壁的闫景山发现。”
“旅馆墙壁很薄，闫景山注意到了王大鹏的小动作，起先他没有理会，因为当时他的心思都放在叶飞之死上，但后来王大鹏中毒后奋力挣扎，引起了他的疑惑，出于各种原因，他翻进了王大鹏的房间，前一晚他有翻墙，所以这种事对他来说算是得心应手了。”
说到这里，聂睿庭看了闫景山一眼，闫景山的头稍微低下，垂着眼帘，像是他说的并不是自己的事。
“进入房间后，闫景山看到王大鹏已经中毒身亡，同时也注意到了他手里捏的证据，他把证据抽出来，发现是沈芸签的支票，便立刻把两起杀人事件联系到了一起，于是他藏起了支票，但由于王大鹏攥得太紧，手心里留下了一小片纸条，担心自己被发现，闫景山没敢再逗留，只好放弃了剩下的纸条，直接离开，后来警察问起，闫景山推说自己在用耳机听音乐，我就知道他在撒谎，因为他没有用耳机的习惯，那个耳机或许是叶飞的，刚好成了他搪塞的借口。”
“你不是说闫先生跟沈芸没关系吗？那为什么他要冒险帮她隐藏证据？”小艾奇怪地问。
“他不是冒险帮沈芸，而是不希望她被警察怀疑，那样的话，他要报仇就困难很多了，我想可能就在那时起，他心里就已经计划要杀掉沈芸了，或许还要加一个李子淮。”
“为什么？只凭一张支票，并不能证明叶飞跟王大鹏就是沈芸杀的啊。”
聂睿庭看看小艾，觉得这个小警察的推理能力还有待提高。
妈啊见鬼啦事件簿三 温泉旅馆杀人事件 37
“其实事到如今，沈芸到底是不是杀害叶飞的凶手已经无关紧要了，就算不是，她也要死，因为对闫景山来说，她跟李子淮两个人都十恶不赦。后来事情的发展给他提供了机会，大家被鬼追得四处跳窜时，他趁机对沈芸下了手，接着是李子淮，李子淮也受了伤，还好我们及时赶到，让闫景山无法再行凶。他抢先说是被人偷袭，出于某种原因，李子淮配合了他的谎言。”
随着聂睿庭的讲述，叶飞看闫景山的眼神越来越惊讶，嘴巴张了张，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吐出。
所有经过聂睿庭都讲完了，最后他问闫景山，“我没说错吧？”
短暂的沉默后，闫景山突然大吼一声，“对，一切都是我做的，因为那个女人该死！王大鹏该死，叶飞是因为他们死掉的，他们全都该去陪葬！”
吼声惊到了附近栖息的野鸟，天已经暗了下来，飞鸟从树叶里扑啦啦飞上了空中，带动着枝叶也发出婆娑声响。
闫景山吼到最后，声音转为哭腔，他呼哧呼哧喘着气，没有再说下去，像是怕自己忍不住当众哭出来。
聂睿庭没再逼他，眼神经由叶飞落在李子淮身上，李子淮倒是显得很冷静，说：“看来你都知道了。”
“有人在以你的名义置办的公寓里见过你跟叶飞同进同出，关系亲密。”
“我以为我做得很隐秘，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查到。”
面对充满嘲讽的话语，聂睿庭认真地说：“只要钱到位，要查到这种消息并不难，虽然这是个很讥讽的事实，但现实就是这样，这世上９９％的事都可以用钱来解决。”
“就因为你们大家都这样想，所以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悲剧！”
李子淮愤愤不平地吼完，稍微停顿后，让自己调整好心情，又接着说：“只有叶飞不是这样想。我是通过闫景山的介绍认识他的，起初我没有在意过他，后来通过采访接触发现了他的不同，他是个很认真的人，对工作充满热情，他曾说过，最美的梦想是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而不是钱。他跟我交往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我想可能我就是被他这些地方吸引的，我们相处得很开心，我甚至考虑过跟他携手一生，一起创立属于自己的报社，我真得这样想过！”
聂睿庭的眼神下意识地看向叶飞，或许是周围暗下来的关系，鬼魂的影子浓了很多，他默默地看着李子淮，像是哭了，泪水隐约滑过脸颊，却不知落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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