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赫把车停好，绕过来接叶一凡下车：“叶老师，咱到家了。”
叶一凡半眯着眼，头痛欲裂，听到马赫的声音睁开眼睛略微活动，一手扶着车门步下车子。多年来他坐这个车子习惯了，此时扫一眼，他才意识到这是艾崇的车，早已没有理由天天占着。
“晚点你把车子还……回去吧。”叶一凡进门的时候跟他说，本来他要说“换给崇哥”，却犹豫了，最后改了口。
“还了？”马赫吃惊的问他，声音都高了一度，“那咱们外出活动……”
“郑欣之前不是说过么？”叶一凡打断他，“可以用服务公司。”
对于叶一凡的话，马赫面露难色，追着他想要再争取一下：“咱们自己怎么样都方便点，叫服务公司的话，你的安全很难保证……”
叶一凡没有理他，走上楼梯，只跟他说：“我累了，让我休息一会儿。”
“——？！”马赫一愣，又忙着追问道：“啊？！好！那一会儿训练的时候我叫你。”
“跟教练打电话把这几天的训练都取消吧”，叶一凡从楼梯口探出头来，吩咐马赫：“我想静静。”马赫吃瘪，神情黯下去，不太情愿地小声应了一声，自觉地退出了叶一凡的视线。
“怎么了？”王嫂正在准备晚餐，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看到马赫，问。
马赫扭头看到王嫂手上拿着一副大筷，打了打精神，眼睛盯住她手上长的离谱的筷子，问：“王嫂，晚上这是吃什么呀？”
王嫂不以为然，说：“眼看着过了元旦就要入腊月，我今天先炸点麻花。”
“噢”，马赫脸上露出了笑，夺道快步走进厨房，说：“正好饿了，我先吃一个。”
“啪——！”王嫂追进来抢在他前面打掉马赫的手，呵斥道：“先洗手！”
马赫一点都没不好意思，拇指食指捏起一根刚炸好的，说：“没事儿，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哼！”王嫂显然不喜欢他这样，一边看着油锅一边嘱咐道：“一会儿洗洗手，给叶老板拿上去两个。”
马赫吃的满嘴飘香，一边答应着“好”，一边不忘夸她两句：“王嫂你的手艺真是没话说！！”说话间，他竖起拇指给王嫂点赞，嘴巴里还喷出几点飞沫。
“哎！”王嫂看的真切，把马赫往外面赶：“你不要给我祸害了，赶紧走！”
马赫坐在沙发上啃完半根麻花，抹抹嘴，想起王嫂刚才的话，打开手机里的日历，仔细数起日子来。——没几天元旦，黄建庭的新戏首映；紧跟着就到了春节前的密集活动期。
按常理，是这样。
目前看这次的活动、代言等大家赚钱的好机会，完全没有给叶一凡留机会。
“唉……”，马赫叹口气，这或许是他当叶一凡的助理以来，头一次年尾时候这么清闲。
跟在楼下打不起精神的马赫相比，呆在自己卧室里的叶一凡更觉得心烦意，此时正来回走着，脑袋里各种想法层出不穷。
以前，他认为艾崇以前是自己的老师，现在又是自己的经纪人，亲近一点很正常。现在，他产生了质疑。
把他说过的有些话单拎出来看，还真的有那么几分电视剧里情人撒娇的意味。可是他并没这层意思啊！等等，又或许，只是他自己这样认为而已？
其他的经纪人和艺人是怎么样相处的？
那些男经纪人跟女艺人之间呢？或者女经纪人和男艺人之间呢？比如，黄建庭和吕静，他们互相是怎么看对方的？
无数的问题，叶一凡想要知道答案。当然，这其中有一个最为致命的问题：
到底艾崇是怎么看待他的？
头疼。叶一凡倒在床上，揉着头，意识到揉来揉去只是让疼痛加剧，他又翻身从抽屉里摸出两片药来放进嘴里。停了一会儿，他干脆又往嘴里倒进两片药，躺平，或许是心理作用，他觉得头痛已经有所减轻。盯着天花板，叶一凡眼前只有一行字：艾崇对我来说算什么，我对他又算什么。
过了一会儿，似乎是药效真的上来了，叶一凡陷入了迷迷糊糊的状态，等到天色暗透，马赫上来查看，只看到他在床上熟睡。有过之前不好的经历，马赫养成了习惯，静静站了几秒钟，看到叶一凡胸口上下规律的起伏，他才轻轻关上门。
马赫下楼没一会儿，艾崇拎着公文包进来了。
王嫂开门把他迎进来，边走边说：“刚炸好麻花，你先吃点。”
艾崇把公文包放在门口，换好拖鞋走进来，边走边叹：“这还没进腊月就炸上了！”他今天专程过来，一方面是想着徐向明专门给自己打招呼，想过来看看叶一凡是不是有事；另一方面，是因为马赫给他发信息叫他过来。
“崇哥！”马赫站起身，作势迎他。
艾崇示意他不用麻烦先坐下，自己也在沙发上落座，问：“一凡呢？急着让我来什么事？”
“在楼上”，马赫先清清嗓子，算是让自己稳一稳，说：“叶老师说，让我把车还给你。你之前打过招呼我有准备的，叶老师今天从徐主任那出来就有点反常，这不是叫您来想一起商量商量。”
艾崇心里一紧，眼前再次浮现出来叶一凡躺在浴缸里被他发现的一幕。
“不过崇哥你放心”，马赫见他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立即向他解释：“我隔一会儿就上去看看，这会儿叶老师睡着了，我刚下来。”
听到马赫的话，艾崇松了口气，暂时不那么紧张了，就把话题转到叶一凡下午去徐向明办公室的事情上来。
“他不是有一段时间不去徐主任那里了么？”艾崇问马赫，“我看他最近都挺好，今天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马赫一脸无辜，把当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艾崇讲了一遍。
“也就是说，早上起来就有点奇怪”，艾崇用手臂蹭着下巴，陷入思考，“等到从徐主任那出来就完全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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