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将拂尘重新立于胳膊弯,似笑非笑的掸了掸衣袍。
“怎么,特使认识他?”
“不认识”
庄妃莞尔一笑,并没有说实话,“只是来的路上听见有人提起过而已。”
王承恩脸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陈河乃是定远侯之子,平日里吃喝玩乐,无所不作,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难怪特使问起。”
庄妃不可置否的笑笑,感觉有些匪夷所思,陈河的名声如此之差,倒是出乎她的预料。
“既然特使没什么问的,还请随礼部官员前去四夷馆安歇,稍后礼部的倪侍郎会代表陛下,宴请各路使节参加四夷宴。”
庄妃含笑而退,待她转过身离开大殿时,王承恩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
他朝身后招招手,一个身材微胖,肥头大耳的红袍太监躬身而来。
“干爹,儿子在呐,您老有什么吩咐?”
“去告诉曹化淳,让他机灵着点,若是发现陈河通金立马来报!”
红袍太监眼中闪过一抹精芒,随即隐没下去,一脸笑呵呵的抬起头,“干爹放心,儿子这就去知会曹公公一声。”
“去吧。”
片刻的功夫大殿里只剩下王承恩自己。
他四处看了一眼,抬腿迈出大殿,径直来到一处幽暗的房间,将门关上,目光看向屏风。
在那上面映着一个肥胖的身影,见他进来,压着嗓音道。
“王公公?”
“是我,让你查探的事怎么样了?”
王承恩似乎对于屏风后面的人影极不耐烦,刚一见面就抛出了问题。
人影沙哑的笑声回荡在房间中,好似手指甲挠在铁锈般刺耳。
“公公放心,只要您答应我的条件兑现,自然会有好消息传来。”
王承恩阴着脸同意了他的要求,然后闭上眼睛不在言语。
短暂的沉默后,刺耳儿的沙哑声再次响起。
“王公公,据我所知,锦衣卫之所以没有消息传回,全是因为那里有个情报司。”
什么!
王承恩豁然起身,一脸震惊之色。
若不是此人是他的得力干将,打死他也不相信这世上居然还有比锦衣卫更强大的存在。
“这个情报司难道是金人所建?”王承恩站在原地,眼珠乱转,心烦意乱的想着。
屏风后的人影嗤笑一声,“公公不必惊扰,此司应该和金人没什么关系。
王承恩轻轻松了口气,身子重新坐回椅子。
神色不定的皱眉道,“不是金人难道是那些叛乱的义军?”
这一回屏风后的人影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直到太阳快落山时,才幽幽开口道。
“不知道,但我在探查中,发现了辽南大捷的关键人物,很有可能他就是幕后之人。”
是谁?王承恩激动的追问道。
一直以来为了追查辽南大捷的真相,他不知费了多少心血,都无疾而终。
眼看陛下日复一日的陷入焦灼,他甚至打算亲自前往辽南。
只要找到那幕后之人,以朝廷的手段他不信那人会拒绝把辽南交还给朝廷。
到时候随便给个官职,再让他继续牵制后金,这样一来,朝廷即可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收复辽南,顺便压制后金。
良久,一个名字被冷冷的吐出来。
李存孝!
……
轰隆
咔
昏暗的天空,乌云密布,死寂一般的暗林里忽然闪过一抹亮如白昼的光芒。
随后,沉闷的劈雷在大军的上空炸响。
剧烈的轰鸣声如气浪一般向四周滚动而去。
陈河骑在毛驴身上,抬头打量一番阴沉的天空,眼中有着凝重之色。
冬天打雷,遍地是贼,恐怕来年又是一个大灾年。
“还有多久进入京师?”
收回目光,陈河挥着驴鞭子指向一个探马。
“回禀小侯爷,前方三里即是京师。”
陈河瞥了一眼侧位的襄城伯,换上一副商量的语气。
“李伯伯,让大军在城外扎营,你我明早一起入城受阅如何?”
襄城伯打马转了两圈,苦笑着摇摇头。
“老朽一会还要进京拜见英国公,就不陪贤侄待在城外了。
明日一早,我们再汇合吧”说完,也没等陈河同意,带着护卫直奔城门而去。
望着逐渐消失的背影,陈河下意识握紧了刀柄。
这个襄城伯,看向他的眼神越来越诡异了,难道让他发现了?
抛开疑虑,陈河转身进了帅帐,剩下的军务交给陆文其处理。
天色擦黑时,大地传来一阵震动,随后陆文其慌张的跑进大营。
“启禀小侯爷,前方五里发现三万大军,正向我方靠近。”
“列阵迎击”
“是。”
一声令下,刚准备坐地休息的军卒纷纷握住武器站了起来。
神色茫然的四处张望,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有神机营的将士镇定些,在陆文其的指挥下,纷纷架起大炮,摸出鸟统,呈圆弧形护在了大营的前方。
其它两营见状,也有样学样的摆开架势。
等他们摆好阵型,三万大军已经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正密密麻麻的向这边靠近。
“小侯爷,是否开火?”虽然知道京师重地不可能出现敌军,但按照职责,他还是出声提醒了一句。
陈河手按战刀,目视前方,凭借良好的视力,他已经看清了对方的帅旗
是沐天波
没想到两人前后相差不过一柱香的时间,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大军相距一百步时,缓缓停下来,然后一队骑兵向这边奔来。
吁!
为首者勒住缰绳,原地转了几圈斥责道,“尔等何人,还不赶紧让开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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