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洛渊,背对着前路,拦住了麒麟儿,他低着头,墨发披在雪白颈上,碎碎的留海遮住了眉梢。
借着冰冷的月光,可见他脸颊略泛血纹,带了几分张狂。
“虞苏,你离我而去,就是为了他么?”他孤立无援的站在骏马前方,声音有些悲哀。
“我不是虞苏,你疯了吗?洛渊。”令珂愤怒的吼道。
禹风寻看向他:“早听闻过恶灵之首,原来是一位少年郎。”
“现在是初十五子夜,你不该出现的。”禹风寻继续说着,他对洛渊倒无敌意。
“管他几时,若要带走她,先经过我!”洛渊全然听不进去,他怒形于色。
“那就看你能否拦住我们的去路了。”禹风寻道。
“呵…杀你一届凡人,有何难!”洛渊冷笑。
“是么?”禹风寻将背后的长剑拔出。
令珂打断他们:“此事因我而起,你们何必剑拔弩张。
还有,禹风寻不过是好心,带我去雪庄投奔故交,请你不要伤及无辜!”
“那就留下来,和我一起回虞渊。”洛渊命令一般说道。
“我不知你为何一直误会,把我认作虞苏。可是我生长十九年,除了在境界中,从未见过她,又怎会是同一个人?”
令珂亦很困顿,她不明白洛渊的执迷,更不知在地藏菩萨脚下禅坐,看到的画面,代表什么。
他打断道:“别说了,从见到你我就知道是你,无论虞苏变成什么样,我都能认出!”
见他全然听不进去,令珂有些焦急。
此间,原本是魔龙化形,与虞苏相知的时日。洛渊每到此时,犹如涅槃重生,气脉不稳,本该伏居于虞渊中,如若不然,耗损之高是他承受不起的,子时过完,便会湮灭。
“洛渊,你难道不知么?若再不离开,要不了一个时辰,你会因耗损而泯灭!”她焦灼的说道。
“生死又如何?虞苏,你走之后,我早就想过湮灭,只害怕,你回来时找不到我。”听到湮灭,他神情木然,看了看天上皎洁的满月。
“对于你来说,虞渊是归宿,对于令姑娘只是悬崖深渊。她要去的地方,是雪庄,请让路吧。”禹风寻道。
洛渊眼中起了杀意,偏执道:“说得真好,你带她上天堂,我带她入地狱,对么?”
“真够疯狂的。”禹风寻叹息,他更不解其中发生了什么,只当遇到一具癫狂的恶灵。
“你要跟他走吗?”接着,他质问令珂。
令珂笃定的点头。
浊夜泽果然因他而生,洛渊异变,这片土壤也逐渐变得不同。
方才静止的树影,开始在狂风中舞动起来,身旁那棵古树,树梢逐渐枯萎,冒出的新芽也成了落叶,凛冽的飘散在林间,尖锐的叶片飞舞着,身披月光,犹如锋利的刀片。
好在麒麟儿是冷静的,它并不惊乍,继续缓步后退。
令珂伸出手挡住眼前的风沙,一片碎叶划过她的指尖,食指上快要消退的玄火印记,又拉开了口,染出淡淡的血迹。
“如果你把我当作虞苏,那就听我的,让我们离开!”
她也愤懑,甚至委屈,自己什么也没做,却被一个“疯子”,几次三番的拦住去路。
“你们?我再问一遍,你执意要和他走么?”洛渊向他们走来,步步紧迫,周围更是风声鹤唳。
“对,我今天无论如何,也会离开这里。”令珂蘊怒。
他仰起脸:“何必跟一个凡人,去所谓的雪庄?千军万马我都能敌,只要你留下。
你要修行也好,要什么天地成就也罢,我皆可帮你。”
“你快连自己都救不了了!”令珂吼道,眼前之人在她眼中真可谓疯得彻底。
她决绝的,一字一顿说道:“让路。”
“我不会让你走的。”他见留不住,忽然冷静下来,仿佛换了一个人,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决然。
“洛渊,别再一意孤行。”禹风寻沉着道。
他深知自己剑术再强,也是凡人,而对方是南离无人不知的魔龙,哪怕伏夜在不断削弱他,他仍旧是身怀绝世之功的恶首。
目前只能以退为守,观察心辩术,如果对方出击,免不了一场恶战。
洛渊冷笑一声,摊开纤长白皙的手,风迎于袖,浊夜泽充满了肃杀之意。
禹风寻见势驭住马,往后退,却已避之不及,麒麟儿的缰绳,瞬间被对方纳入掌心,快速一拖,骏马瞬间被扯到悬崖边缘。
好在麒麟儿不是普通马匹,它并不惊慌,用了十分的神力,将马蹄几乎嵌入岩石的夹缝中,稳下身躯。
也好在洛渊竟有一缕犹豫,未下死手,禹风寻尚得反应的时机,他一只手拎住快要摔下马背的令珂,另只手抽出利剑,一击斩断了缰绳。
洛渊将手中握住的半截缰绳,摔入虞渊,挑衅的看向他。
风吹过,扬起了漫天枯叶,浊夜泽中的土壤变得赤红起来,到处都是恶灵的哀鸣声。
马蹄周围都裹了一层焰气,麒麟儿都忍不住嘶鸣起来,令珂和禹风寻纷纷下马,他们并肩站在一起。
在几乎让人窒息的灼热中,令珂大口喘息着,见识到了这瞬息间的变幻,她也惧怕,几个人无冤无仇,却因为一个误会,玉石俱焚。
于是尝试好言相劝:“洛渊…子时几乎过半,快停手吧。若你继续执迷不悟,会万劫不复的!
如果你真的放不下,听经、向佛、修行,以你的天赋,或许能与她在圣境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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