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我是你们的爸爸
“你是谁?”剑客蝶舞发现林轩迟迟没有说话,他低下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似笑非笑的问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林轩深吸口气,他缓缓说道:“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是谁?”
“哼!”
蝶舞冷哼一声,当林轩回神以后,对方的身形已经消失了。
“我是谁?”
林轩听着耳边噪杂的剑鸣声,抬头扫视四方,迷惘的问着自己。
身边的人还在打,只是这些人好像都没有发现,不管有多少人倒下,只过上一段时间,那个人又会完好无损的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投入战斗中。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林轩仰头轻叹,唏嘘不已。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在下惊鸿!!”
一道璀璨的寒芒从眼前闪起,林轩下意识后退三步。
抬头望去,一名白衣剑客踏风而来。
他手中握着一个古朴剑鞘,半截剑身露在外面,气势逼人,让人不寒而栗。
这个剑客手里握着半截出鞘的剑身,目光平静如水。
惊鸿身子挺拔,他拿着剑,整个人很冷,像冰雪一样,不带一点感情。
林轩忽然就明白他为什么叫惊鸿了,因为这个男人手里含而不露的铁剑,就像翩然飞翔的鸿雁,也像三月的柳丝,春风拂着华浓。
剑身在清风碰撞出的嗡鸣声,似天籁盈盈,如琴弦清脆,使人如痴如迷。
天上的夕阳洒下,落在那半截剑身上,宛若在浩渺水中游动的蛟龙。
寒风冷冽,长剑微扬,白光闪过,像是晶莹的湖面掀起阵阵涟漪。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林轩目光闪动,他朗声说道:“好剑!!”
“本就是好剑!!”
惊鸿冷冷的说道。
“我的剑是好剑,可你却不是完整的人!”
惊鸿瞥了林轩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只留下冰冷的声音。
“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怎么有有资格和我说话?”
“我们这里的人打起来,我们互相比剑,只因为我们知道自己是谁!!”
“但是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你也不必要参与这场乱战,只有你想起自己身份的时候,只有你懂自己是谁的时候,才能真正和我们比剑!”
惊鸿早就走远,完全不在乎林轩迷茫的眼神。
或许对于他来说,现在的林轩只是无关紧要的存在,就像是天上的流云,像是水面的浮萍,不值一提、不值一哂。
林轩淡淡一笑,起身追了上去,可没有走几步,他就全身无力,整个人躺软在了地上。
“你是谁!!”
“你是谁!!”
“你是谁!!”
一阵暴喝在林轩耳边响起,宛若阵阵雷霆劈下。
“我是谁?”
“是啊!他们都在问我是谁?”
“那么,我是谁?”
林轩目光涣散,渐渐闭上双目。
“我是谁?”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一名穿着龙袍,一身尊贵气息的剑客缓缓走来,他气宇轩昂,像是一位不可一世的帝王。
“孤,帝葬!”
“你是谁?”
帝葬看了林轩一眼,仿佛是高高在上的神祇,俯瞰芸芸众生。
“嗡!”
伴随着一阵悠扬的剑鸣声,他慢慢拔出了手里的长剑,指向林轩。
“你是谁?”
声音清冷,不带丝毫感情。
帝,王天下之称呼也。
剑,携帝之无上杀意。
帝王一怒,浮尸百万里。剑之一出,胆寒天下。
林轩身处剑下,心里生出一种错觉,如果任由对方出剑,他绝不会躲避,而是会选择欣然接受,默默等死。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虽然林轩不是真正的臣子,对方也不是他的王,可他偏偏生不起反抗的念头,只想乖乖跪在帝葬的脚下。
“晴日初迎帝,春风暗拂旌。龙袍遥入目,飘渺云雾横。”
帝葬眼帘低垂,轻轻了念了一首诗,曲调霸气侧漏,让林轩心头蒙上一层忌惮与紧张。
“如果你连自己的身份都不知道,又有什么资格和朕说话?”
帝葬眉宇间充满了君临天下的霸气,孤傲而又不可一世。
在这一刻,他的声音变了。无比狂妄,无比霸道。
在他面前,好像天地万物都会收敛风采,成为陪衬。
“可笑!”
帝葬冷冷看了林轩一眼,他大袖一挥,摇头离去。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在下黄泉!”
一名身穿白色长袍的年轻人,踩着清风,踏着璀璨的夕阳,缓缓走到林轩身边。
他抬起头,上上下下打量着林轩,最后问道:“你懂剑吗?”
林轩陷入沉思,好半天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黄泉深深看了林轩一眼,再次开口:“剑道分为三个境界!”
“第一个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剑出有式,招招试试衔接不乱。剑法凛然,招数变化。剑就像是人衍生出的身体,以人舞剑,剑随人动。”
“第二个境界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剑出有势,气象万千,其意境壮观辽远。剑术乘天地大势,禀天地之力。剑在人心,心动剑动。以心御剑,剑随心走。”
“第三个境界返璞归真,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剑出有情,出剑有意。一招一式,包含着自己的情,包含着自己的意。情执着,剑执着。意不灭,剑不败。以情出剑,剑在于情。”
“现在你知道了吗?”
黄泉笑了笑,迈开大步,缓缓离去。
……
“那么,我是谁?”
林轩目光涣散,渐渐闭上双目。
忽然一道雷霆在他心中闪过,被遗忘在角落的记忆渐渐浮现而出。
许久之后,林轩猛地睁开双眼,感慨万千:“我叫林轩,林轩的林,林轩的轩!”
“我是谁?”
“我是你们的爸爸!!”
他凝视着身边人,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个地方所有人,都是他衍生而来。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而他就是道,是这里所有剑客的根本。
这或许是剑谱主人苏败的手段,任何人得到他的秘籍之后,都能从中看到自己的未来,知道自己该怎么施展剑术。
……
清风习习。
林轩缓缓睁开双眼,炽热的篝火立在面前,让他忍不住眯起眼睛。
低头看去,手里的剑谱已经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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