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牛大娘拿着针线,在昏暗的光线下,为牛大力缝补着衣服。
“哥,我听说,在云外天峰顶的周边,有毒龙猛兽,水蛇妖怪出没,很危险的,千万别去!”
牛如意坐在牛大力面前,不无担忧的道。
“弟弟,大丈夫当放眼四海,寻找建功立业的机会,困在这个巴掌大的牛家村,终是井底之蛙。”
“话是这么说,只是你走了,牛桂花会生气的。”
“她,”牛大力停顿了一下,“她终究会找个更好的归宿的,我配不上她。”
“谁说你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你。”
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门咯吱一声,无风自开着。
一个十八岁的女孩,穿着一袭黑衣,裹住了一个曼妙的s型,轻盈的飘进来,犹如一阵春风一样。
“桂花,你来了,快过来坐,我们娘俩唠唠嗑,说说话。”
牛大娘起身叫着,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活。
“大娘,你病好了,我真高兴,这么暗,就让我来帮着缝一下吧。”
“这怎么行,一个男人的臭衣服,让一个女孩着缝,传出去,别人会笑的。”
“我不怕,牛大哥明天就要去学本领了,可能,终生,我们再也不见面了,我…”
一滴清泪沾湿了她的长睫毛,沿着光滑的面颊,流到胭脂般红的嘴唇,细细一尝,味道苦苦的。
“傻孩子,不要悲观,大力只是去学本领,他福大命大,肯定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的,到时,才能更好的配上你。”
“可我宁愿不要一切,我只要大力哥陪在我身边,我就满足了。”
“可好男人志在四方,他们想干的事,我们女人,就凭那根细细的情丝,怎么捆绕的住?”
“可我真的好难过!”
牛桂花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在牛大娘的腿上,哇哇的大哭着。
“怪,别哭,一切都会好的,你再哭,我也会更着哭的。”
牛大娘手轻拍着桂花的背,低声的安慰着。
良久,牛桂花站了起来,走到牛大力身边,轻言道:“出来,我有事跟你说!”说完,先拉门走了出去。
牛大力双手搓揉着,不知如何安放,只是默默的跟了出去。
天空中闪着几颗星,星光明亮,银线悠长。
夜虫低鸣,声音哀怨,凄清,述说着一个伤感的故事。
牛桂花往前走着,牛大力在后跟着,牛桂花走一步,牛大力走一步,牛桂花停下,牛大力也停下。
两个黑暗中的幽灵,怀着各样的心情,漫无目的的迈着步。
笃笃的脚声,敲打着混乱的情绪。
“你没话跟我说吗?”
“没有,不,有,我…”
长久的沉默。
“你不说,我说吧!”
桂花喟然长叹道:“我等你回来,你一辈子没回来,我等你一辈子,你十辈子没回来,我等你十辈子,生生死死,无穷无尽……”
“我,我不值得你这样,你,忘了吧,我……”
“别说了,我不想听!”
桂花扑上去,牛大力张开了怀。
两个身影合在了一起。
“哇!”
一只夜鸟从夜空飞过,惊醒了两个人影。
桂花的脸通红着,摸摸凌乱的秀发,把一块温润的古玉塞进了牛大力的手里。
“记住,这是我的,你要天天戴在身上,一刻也不能分离。”
“好!”
“想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你就能看到我了。”
“是!”
“真是榆木脑袋,没别的话说吗?”
“对!”
哈哈哈……
桂花大笑起来,眼泪也跟着泉水一样的流下。
牛大力想伸手去擦。
牛桂花一个转身,泥鳅般溜走了,只剩下牛大力,定定的站立着,看着漆黑的远处,仿佛要看透远方的夜空。
牛大力远行了,他要寻找传说中的云外天峰顶,别人穷其一辈子找不到的地方,可对于他,却很简单。
他的心里有个声音,指导着他前进的方向,很快,他就来到了一片迷雾森林里。
好大的森林,参天大树郁郁葱葱,遮天蔽日,只留下一条野草杂生的小径,消失在里面阴暗的云雾里。
“要进去吗?”
“进!”
“遇见危险怎么办?”
“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牛大力心里两个声音,在交谈着,他的意志总被操控着,他只能听命行事。
“吱吱吱…”
酒丸子从口袋里钻出来,睁着惊恐的眼睛,不安的四处扫视着,浑身吓的不停颤抖。
“酒丸子,别怕,我这儿带了一壶烧酒,我们干一杯,压压惊,再进山去。”
牛大力找了块平整的石头,放下包袱,拿出些干菜:烤鱼,熏肉,果冻,淹萝卜,蒸年糕。
他倒了一杯酒,自己先饮了一口,再倒满一杯,递给酒丸子。
酒丸子吧咂吧咂吸完了,高兴的在石板上翻跟斗,又见几百米高的树顶,长着许多鲜红的野果,就一个上冲,飞到了树顶,咬下一大串野果。
野果味道有点酸,可是新鲜,汁多,特别消疲劳。
牛大力不可气,大口的嚼着,把果核吐的满地都是。
“嘻嘻嘻…”
诡异的叫声响起,紧接着就是浓密的树叶里,发出沙沙的声音。
“不好,妖怪来了!”
酒丸子一个飞窜,躲进了牛大力的口袋里,缩成了一团。
“别怕,有我呢!”
牛大力捡起一根手臂粗的木头,把行李收拾好,举着木棍,小心的往树林里走。
“叽”的一声,一个全身黑色的怪物,伸张着两米多长的翅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树梢上直扑下来。
那锋利的爪子,弯曲成勾,一双通红的眼睛,闪着残忍的光芒。
牛大力往地上一扑,随身打个滚,灵巧的躲在大树后面,躲过了惊险的一击。
黑色怪物见一击不着,龇了一龇嘴,露出一排锋利的牙齿,站在地上,刚要重新起飞。
“快,主动出击,用木棍击它的脑袋。”
一个声音在脑海响起,催促着他。
牛大力毫不犹豫,从树后钻出来,乘怪物的翅膀缠绕在杂草上,还没形成上飞之力。
凶狠狠的砸了下来。
那个小脑袋就如一个熟透的西瓜,啪一声,碎片四裂,鲜血迸射,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抽搐着翅膀,浑身抖动着。
“快,去吸它的血,别让他流光了。”
声音又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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