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鏖战
“你们两个男子汉大丈夫，围攻我一个女人，要脸吗？”洞窟深处的石室中，回荡着一个充满怒意的女声。
“阿弥陀佛，贫僧只是掠阵，并未出手。”导善双手合十，站在不远处。
“而且我们是和尚，不是什么大丈夫，你更不是什么女人……”能慧一边交手一边揶揄。
能慧现在使的是一套十八罗汉手，外门功夫的基础配合玄力的释放，打得虎虎生威，每一招都有开石裂碑之势。
一名红衣女子在这拳势下东倒西歪，仿佛随时要落败。
但能慧却是有苦自己知。
他的招式虽然刚猛，但到现在为止，哪怕连对方衣角都没擦破。
那女子貌似愤怒，实则腾挪应对颇有章法，似乎完全不为所动。
她躲避能慧的方式看似凶险，实际上却是四两拨千斤，远不像普通灵兽那种大开大阖的进攻方式，明显是想打持久战。
望着石洞中逐渐增加的凹陷和碎石，导善也凝重起来。
“阿弥陀佛，能慧大师替贫僧掠阵，让贫僧来会会她！”导善大喝一声。
能和天玄境界的人化灵兽比招是难得的机会，更何况是让给导善，能慧原本并不想相让。
但他还是念及原本的计划。
若是因为自己的执念导致计划失败，面子上就更说不过去了。
“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南无阿唎耶……”导善开始口念大悲咒。
能慧心神微震，随即跳开数丈，双掌合十，闭目口颂佛号。
那女子显然受影响更大，楞在当场，既不追击也不后退，甚至连眼神也开始逐渐涣散。
突然，一道血剑自女子口中喷出，直射导善面门。
导善略一吃惊，急忙运起玄力形成护壁，将血剑挡了下来。
不过，也因此，大悲咒滞了一滞，女子的眼神中恢复了些许清明。
那女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转守为攻，直扑导善。
人未到，掌风已到。
那女子掌锋化出一道烈焰，夹杂着滚滚热浪侵蚀着能慧的净土。
但凡修成浮屠者，能在肉体所在的某一区域内扭曲因果法则，谓之“净土”。
这与修玄者到达天玄境界所修炼成的“太虚”异曲同工。
譬如，李倾帘太虚就是元素的相生相克，小炎和幽冥火蜥的太虚则是火的控制、异化、集聚。
太虚即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而导善的净土则是有相与无相的转化。
火焰介于有相与无相之间，在导善的净土中迅速消弭。
而之前的血剑则是偏重有相，导善在不知底细的情况下，只能运用玄力护壁抵挡以防万一。
至于导善口念的大悲咒，原属无相，在导善的净土加持下才能对幽冥火蜥产生实质影响。
虽然按释教的解释，大悲咒具有净化心灵、破除邪魔的功效，但按照玄教的理解，就是一种髓灵的共鸣。
心魂乃先天形成，无分善恶，髓灵乃后天形成，有万般欲念。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善人闻善语如沐春风，恶人闻善语如丧考妣。
或者按照地球的概念理解，不懂音乐的人去听古典音乐会，轻的就昏昏欲睡，重的就心烦气躁。
人族和灵兽的成长环境不同，人族讲求共存、合作，灵兽讲求天择、放任，这就导致了两者髓灵的根本区别。
这也是大悲咒之所以效果显著的原因。
在一旁掠阵的能慧也是有大智慧的人，这些问题也是一看就透。
幽冥火蜥看火焰对导善无效，只能忍受着大悲咒的苦楚，直接欺身上前肉搏。
导善导善也不接招，依靠闪转腾挪避过幽冥火蜥一次次攻击。
导善的“净土”对于“有相”的近身肉搏没太大效果，原本应该处于劣势，但现在形势反倒开始反转，变成幽冥火蜥不断消耗玄力。
但幽冥火蜥毕竟是天玄，能修炼到这个境界的大都不是善于之辈。
她收起火焰，纯粹利用玄力控制满地的碎石，向导善激射而出。
“御器”是修玄者到达帝玄就能领悟的能力，比较常见的是隔空御剑，甚至有人能御飞剑千里杀人。
这和“玄渡凌空”的“御剑飞行”不同，“御器”只能御使器物本身，而“御剑飞行”要求御使的器物和玄者本身合二为一。
或者按地球上的概念来说，就是“御剑”只要求把剑的重量变为零，但“御剑飞行”要把剑的重量变为负数，否则就无法和玄者的重量抵消了。
当然，这个世界没有重力。
这个世界玄者的理解是，清气上升，浊气下降。
以这个世界的概念来说，“御剑”就是利用玄力将剑的浊气排出，剑自然而然会以“清气上升”的原则浮空。
但即使尽可能排尽浊气，也不可能让剑带着修玄者本身上升，因为人之所以还是人，就是因为还有一口浊气。
当然，仙人和死人例外。
因此，若要令剑和修玄者一起上升，必须额外向剑中注入清气。
而这也是帝玄和天玄的本质区别。
不过，现在的幽冥火蜥并无需搞得这么复杂。
她确实惯用火焰，纯粹使用玄力会大打折扣，但仅仅御使一些小石块已经足够了。
而导善，一方面用玄力护持全身就是损耗巨大，另一方面还要抵御石块的下堕之力，已经逐渐落了下风。
能慧心知不妙，大喝一声：“导善大师退后掠阵，让我来！”
导善心头一松，连忙跃开数丈。
幽冥火蜥刚要追击，一柄禅杖从天而降。
她御使的石块遇上禅杖，犹如鸡蛋碰石头，迅速瓦解。
幽冥火蜥急忙后退，禅杖险险掠过面门，在地上砸出一个巨大的凹陷。
能慧一挥手，禅杖如附骨之疽，尾随幽冥火蜥砸去。
幽冥火蜥再一次踉跄避过，禅杖又一次在岩壁上砸出一个大坑。
能慧的招式看似大开大阖虚耗玄力，但他使的是达摩八法神禅杖法，每次撞击都有震慑髓灵之效，和导善的大悲咒异曲同工。
“哼！两个男人欺负我不算，还要用兵器吗？”幽冥火蜥擦去嘴角沁出的血丝，满怀怨念地大喝。
能慧一愣，望了一眼导善。
导善点了点头，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能慧会意，一方面现在已经占了优势没必要做太过，另一方面也要提防敌人狗急跳墙。
随即，将禅杖收入空间念珠。
和尚不宜戴指环，所以一般将空间石做成念珠状。
然后，能慧外放玄力，形成旋转的球状，此即王玄境界的玄力化形。
能慧御球为杖，还是那套达摩八法神禅杖法，虽然破坏力不如实体禅杖而且玄力虚耗，但依然把幽冥火蜥打得左支右绌。
而此时，三人都已察觉到，另一队人马已经进入了这个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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