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忘记这个男人呢?
他可是新选组的人啊!
是那个突然入驻京都、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组织的人啊!
他们总是穿着扎眼的浅葱色山纹羽织,以巡查的名义招摇过市的走在街上。
因为他们的到来,京都变得不再平静。
那些阴暗的角落里总是能看到鲜血的痕迹,他们的手段比那些所谓的坏人更加残忍,人命在他们的手上如同蝼蚁一般,轻贱的不值一提。
只要妨碍到他们的人,无论好坏,皆被身首异处。
大人们说他们是经会津藩的许可维持京都治安的,所以除去畏惧和害怕之外,能做的只有避让而已。
至于我会对“冲田总司”这个名字有印象,全是因我曾顶撞过他。
那是元治二年(1865年)入春的时候。
那天我正巧要去去二条街上置办家中杂物,路过小巷的时候,瞧见一个带刀的男子在殴打一名老人。
这样的事情常有发生,虽心有不忍,我也未去理会。
可我身边的女伴却说被打的是他的舅舅,紧张的呆立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女伴的年纪比我小,胆子也小,受不得一点惊吓,见到眼前的画面更是手足无措。
我们在的地方不算偏僻,却没有人上前制止,应该是畏惧那个少年腰间的佩刀吧?
在这个时代,总有一部分的武士肆意妄为,像是看准人们对他的畏惧,总会借着鸡毛蒜皮的小事欺负寻常人。
此时上前阻止,只怕我们自己也会遭殃吧?
“姐姐,拜托您救救舅舅吧,他对我们家有很大的恩情……”就在我犹豫的这会,女伴已经拉住了我,低声祈求道,“就看在……看在我母亲的份上!请您想想办法吧……”
女伴的母亲对我们家有恩惠,彼年我母亲生我难产,我的父亲又出诊不在家,我的性命算是女伴的母亲从鬼门关救回来的。
她托上这样的说辞,我是真拒绝不了。
话虽这么说,可我也是一个手无缚鸡的姑娘,要怎样才能阻止一名武士对老人施暴呢?
我站在原地苦恼着,眼角正好瞥到一抹刺眼的浅葱色,心里生出一计。
“你留在这里,我去找人。”
我试图安抚女伴,对方却拉着我的衣袖不让我走,眼中皆是恐惧。
我看着她全身发颤,眼底唯一的希望却直直望着我。
被人信任的使命感突然从心底升起,可那刺眼的浅葱已经从我眼中消失。
就在此时,那个男子停止了殴打老人,背对着我们的他站直了身体,缓缓从腰间抽出佩刀,像是准备了结掉男子的性命。
“啊——”
受到刺激的女伴尖声叫了出来,惹得男子回眸看向我们。
男子在阴暗处,我们看不见他的表情。
可就算在暗处,他的眼睛依旧嚇人,如同地狱的罗刹一般。
男子缓缓朝着我们走来,拔出的刀被拖在地面上擦出刺耳的声音,他像是随时会提起刀来,挥向我们。
被我捂住嘴的女伴已经哭出了声,我看着男子离我们越来越近,百般权衡之下,心一横,直接把她从自己的身侧推开。
“我看见新选组的人,他们就在街上,快去把他们找来!”我叮嘱着她,看她呆愣的模样只得再大叫一声,“快去呀!你不是要救你的舅舅嘛!”
我的叫喊终于唤得女伴回过神,她踉踉跄跄地朝着街上跑去,三步一回头的注意着我。
“快滚开。”男子停在了巷子口,他瞥了一眼女伴离去的方向,用低沉的声音和我说道,“不然连你一起斩了。”
“新……新选组……组的人,要……要来了……”我见男子提起了刀又往回走,急忙出声,声音因害怕颤抖着,却依旧咬牙试图制止,“你……你还是……还是逃吧……”
“你想死么?”男子一回身,佩刀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冰冷的弧线,刀尖指向了我的脖颈,“快滚!”
虽那薄凉的金属并未触碰到我的肌肤,我发软的双腿却已经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了。
若不是我的后背贴着墙,此时怕是已经瑟瑟发抖地瘫坐在地上了。
“就是这里!姐姐很危险!快救救姐姐!”
好在女伴带着人及时赶到,看来新选组的人并未走远。
可现在的情况却不容许我松口气,男子刀尖还抵在我的脖颈,只要他稍稍用力,我大概就要身首异处了。
“是你的主意?”
男子看着赶来的新选组,冰冷的眸眼再度望向了我。
因为殴打老人的关系,他脸上沾着血迹。
“冲田队长!你在做什么呀!”还没等我回话,那些被女伴带来的新选组队员一脸吃惊,“这怎么看都是一般民众吧?”
“帮助山南逃走的人已经抓到了,带回去吧。”
男子收起了刀,用眼神示意着小巷内那个负伤的老人。
冲田队长?
这个殴打老人的男子也是新选组的一员吗?!
他们之间的对话让我大吃一惊。
我可能做了最错误的决定。
这个时候把新选组叫来,我和女伴怕是都要没命了吧?
“那这两个姑娘呢?”押住老人的队员看向了我和女伴,显得有些忌讳,“她们看见冲田队长用私刑了,要是到处乱说的话……”
“你们知道该怎么做的吧?”这个冲田队长的心情看起来非常不好,他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我们,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问道,“死还是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