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鹿鸣说得笃定,推开门的小助理愣愣地看着他。
刚还毫无女气,眉目如画的清秀男生,如今已经上好了一半的妆,脂粉桃红,一直蔓到那眉毛尾部,再晕染开来。
嘴唇上有一个小巧的唇珠,现在还没上唇妆,那处说不出的白,让人看了想咬上一口,染上俏丽的红色。
“您好?”见小助理没反应,冉鹿鸣又问了一遍。
小助理倏地回过神来,说:“哦、哦,好,鹿小仙儿是吧,我现在报给主持人那边。”
说着就和上门急匆匆地走了。
梅姨摸着扶了扶鬓角的发片,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隔了一会儿起身拍了拍那年轻人的肩膀,说:“我来吧。”
年轻人一愣,跟自家老爷子对视一眼,接收到肯定的讯号后,才让出自己的位置,躲到一边玩手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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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鹿鸣长的是小鹿一样的眼睛,圆圆的黑黑亮亮的,画眼圈时要画得细长,如凤眼一般略往上挑,给人妩媚娇艳的感觉。
梅姨认真地上妆,说:“当年你妈妈第一次登台,就在咱们村里的庙会,你也去过的,记得吧?”
冉鹿鸣不好说话,乖巧地眨了眨眼。
“那会儿没人上妆,也是我给你妈妈上的妆。你妈妈特别美,扮上之后唱了《贵妃醉酒》,招得看庙会的人都傻了眼。”
梅姨画着,像是没看到一样,食指抹去冉鹿鸣闷不吭声流出的眼泪,手也不停地继续补着眼尾。
“你妈小名就叫仙儿,你愿意替她唱,师傅很开心,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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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姨拿着大红油彩的细笔描好冉鹿鸣的嘴唇,他的唇薄,单画出来显得太过薄情,只能在基础之上再画厚一些,饱满一些。
最后一笔落下,老爷子也替冉鹿鸣戴好了偏凤和耳边花,梅姨把笔放进盒子里,握住冉鹿鸣的手,轻声却也郑重地说道:“唱戏是唱戏,至于别的,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得把自己摆在第一位......别学你妈,知道吗。”
冉鹿鸣回握住她的,用力地点了点头。
离上场的时间还早,梅姨和老爷子去和认识的人打招呼,冉鹿鸣则出门找了个安静点的地方开嗓,休息室里只有那年轻人一个人,孤独但舒服地玩着手机。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年轻人坐了会儿也没有要去接的意思,过了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起来,他不堪其扰骂骂咧咧地翻找半天,才在桌面上找到一个最新款的手机。
“喂找谁?”
那头沉默了一下,说:“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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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啧了一声,说:“你管我是谁?”
说完把电话直接给撂了。
没过一阵,电话又拨了过来,年轻人接了起来,说:“你到底找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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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冉鹿鸣,他不在吗?”
“他去外头吊嗓子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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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一会儿他回来,能麻烦你跟他说一声,我在礼堂后头等他,可以吗?”
年轻人显然是吃软不吃硬的,一听到对面的人和和气气地说话,便答应下来,哼着小曲小调坐回了沙发打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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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杀得痛快,冉鹿鸣开嗓回来了,顶着这身行头出去,也怪招人眼的。他坐到年轻人旁边,看了他玩的游戏,说:“什么段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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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哼哼两声,一个骚走位,说:“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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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鹿鸣挑眉,说:“带我。”
“叫哥。”
“哥。”
“没一点成就感。”
对话一来一回的,年轻人回过神来,说:“对了,刚你电话响了,有个人说在礼堂后面等你。”
冉鹿鸣一愣,似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来,说:“后门?”
说着手机都没拿,推开门就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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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还在热热闹闹地演着节目,正在中后阶段,后台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冉鹿鸣提着裙摆,生怕沾到灰尘,在一个个惊讶的眼光之中直奔后门。
正巧小助理在那儿,接了个电话正准备关门。
“您等会儿——”冉鹿鸣喘着粗气,说,“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小助理愣愣地给他开了门,看着那人上完唇妆后的俏丽模样,衣摆扫过房门,只留下一个背影,拐角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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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助理咽了口唾沫,等人走后才啧啧地说道:“这我真的可以。”
旁边的朋友瞪大眼,看着他,一脸惊慌说:“妈妈,这里有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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