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后果然有一间暗格,不过并没有找到开关,应该是彻底封死的,只能强行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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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纸张霉味从中飘出,小满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什么墙后藏尸。
里面的东西很杂,一张老照片、两封信件,还有一份牛皮纸装着的决议草案,上面盖着大大的加密章印。
照片上依然是蒋青和他的妻子,两人彼时已结婚几年,妻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女孩。
看起来就是张普通的一家三口合照。
如果小女孩的脸没有被水笔涂抹掉的话。
尽管密密麻麻又杂乱无章的线条把她的脸掩盖得严严实实,但小满还是从那头柔顺的齐耳短发猜测出了她就是蒋灵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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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是连理的新宿主。
信件则是蒋青写给妻子的家书。
【她已经变成一个怪物了,不再是我们的女儿,我已经联系了人,你只要把她带到我们约好的地方就可以了,一定要在我回来之前杀了她!】
妻子的回信则很迟疑,甚至尝试说服丈夫放弃计划,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市长太太,连杀鸡都没见过,更别说是杀人,何况那还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亲骨肉。
至于那份加密的草案,日期大约在写信时间的一年后,没人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只看到纸上白纸黑字地写着:树会吃人,需彻底斩除。
标题:关于在霁海市全面推行伐木运动的决策。
提案人:蒋青。
五十年前的往事终于浮出水面。
那年春天,安庆县来了一支看望孤寡老人和留守儿童的志愿者队伍,成员多是城里刚毕业的大学生,在知道县里有一所收养了数十个被遗弃的儿童的民营孤儿院后,立即组织了募捐,希望能改善一下院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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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乡当天,正好是植树节3月12日,于是他们和院长商量之后,决定带孩子们去山上栽树。
护工宣布这则消息的时候,小九连头也没抬一下,她一直都是最安静的孩子,医生说是先天性聋哑,也有尝试过教给她手语,但她永远只是静静地看着翻飞的手指,看着护工的眼神从期待变成失望,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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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工说:“可能智力也有点问题,太可怜了。”
院长说:“没关系,就算没人领养,我们也会尽力收留她的。”
“嗯,起码有手有脚,县里的纺织厂效益还不错。”
他们就这么在她面前聊起了她的将来,小九一句也没听进去,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里掉了色的旧积木。
人类的一生不过寥寥数十年,弹指一瞬,她一点也不在乎。不是藐视,是真的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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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连理,永生不死。
就像人不会在乎今年夏天的蝉鸣和去年夏天是不是同一只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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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叫做小九的女孩,数月前就已经死了,大约一年之后,她内里空空的尸体会葬在后山上,无名的坟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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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认为自己杀了人,因为第一次见面时,这女孩就已经奄奄一息,非要说的话,杀人凶手应该是狠心遗弃先天残疾的女儿的生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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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为了活下去填饱肚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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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多动物都有遗弃幼仔的行为,这也无可厚非。
由于始终对任何音节任何字眼都毫无反应,护工也渐渐地不再来教她手语了,取名字的事情就这么搁置下来。
既然是今年收留的第九个孩子,就暂时叫小九吧。调皮的小孩也会叫她小哑巴。
无所谓,都没差的。
院里好几个孩子都有不同程度的残疾,她自然不会格外受到注意,倒不如说几乎是透明人的状态。
也有偶尔的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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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现在,护工宣布完消息后,孩子们就雀跃着涌出了院门,小九漠然地跟在后面,冷不丁地被后面跑上来的人撞了个趔趄,那个身形高大的孩子只是暼了她一眼,又继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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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擦破了皮,伤口上血丝和灰土混杂在了一起,她只是面无表情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就要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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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对她伸出了手。
一只手掌宽大、指节修长干净的手,正中间那条被称为生命线的掌纹清晰明朗,一直延伸到了接近腕线的地方。
老人们常说,有这样的生命线的人,一生会幸福圆满、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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