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夏并不吃惊，“嗯，我第一次在特调部见到他的时候，就看出来，他绝对不是只死了几百年的鬼。”
也难怪他能轻轻松松震慑住花妖驭使的鬼。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自己的员工，还用问我？”程立夏翻了个白眼，同时心里也不由感叹，陈老爷子真是把小满保护得严丝合缝，以至于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普通人，以为霁海市只是偶尔有小妖出没。
也好，他当初没有托付错人。
被怼得没话说的小满撇撇嘴，故意问道：“那你也是我的员工，不会也是用的化名吧？”
程立夏果断否认，“没有，别胡思乱想。”
小满拿过戒指把玩，“好像还有个问题没有解决，按照你的推论，戴上无名戒就应该所有人都忘了你，但为什么我还记得你呢？”
“可能是因为你也有戒指的缘故吧。”程立夏一听到小满说‘我记得你’就烦躁，劈手就去夺戒指，“别摆弄了，这东西很危险。”
或许是动作过大，纤细的戒指从小满指间滑落到地上，又滚进了床底，他连忙俯身，掏了半天才掏到，喜出望外地捻着戒指冲程立夏说：“找到了！”
程立夏摊手去接，门口却响起了江怀瑾的声音，“你们……”
只见他一脸迷茫地看着房间里的两人，一个跪在另一个的脚边，手里还拿着枚闪闪发光疑似戒指的东西，半晌，江怀瑾才干咳一声，“不用理我，你们继续。”
程立夏睨了他一眼，“进来不知道敲门？”
只是来看看表弟有没有安全回来的江怀瑾，此刻反倒像个外人一样，尴尬地搓搓手，“我敲了……你们没听见。”
眼看程立夏就要发作，小满抢先打圆场道：“没事没事，来得正是时候，我本来就想介绍你们认识认识了，不如你叫酒店客房拿酒上来，我们随便喝点。”
男人间的友谊就是那么简单，喝点酒吹点牛就称兄道弟了。
“好嘞！”江怀瑾应下，便退出房间开始打电话。
他没有注意到，原本明亮宽敞的酒店走廊里，已经起了稀薄的白雾。
电话打到一半，手里的手机就被人夺了去，他低头，看见一个穿着灰布衣衫的小不点正仰着头对他咧嘴笑，缺了颗门牙。江怀瑾挺喜欢小孩，以为是从楼下房间跑上来的，便笑着问他，“小朋友，你抢我手机干什么呀？”
“跟我玩跳房子吧！”山魈歪头，兴高采烈道。
“哥哥今晚上有事，明天和你玩好不好？”
“跟我玩跳房子吧！”它像听不懂似的又重复了一遍。
自从上次在山上没玩过瘾，山魈心里很是不痛快，今天竟然偷偷溜到酒店来了。至于江怀瑾，他那天全程昏迷，并没见过这妖怪，又哄它说：“手机还给我，哥哥就给你买糖吃。”
山魈还是不听他的，笑嘻嘻地举着手机跳开了，他个子才到江怀瑾的腰，但是很灵活，蹦蹦跳跳很难抓到。
江怀瑾气喘吁吁追了半天，总算得空抓住了它的手腕。“别跳了，万一摔到——”
话音未落，山魈尖叫一声，被抓住的手腕瞬间化成白雾，它眼里满是恐惧地后退几步，然后从天窗跳了出去，走廊里的雾也消散开。
江怀瑾木木地捡起地上的手机，眼睛还是瞪直的，服务生抱着酒箱叫了他几次，才回过神。
“你刚才没看到吗！一个小孩子从天窗跳了出去，天！这里可是十几层！”他语无伦次地说道，但对方却只是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先生，您喝多了。”
喝多了？他恍惚地接过酒箱，这不是还没开始喝吗？
刚刚的小孩，不是人类。
江怀瑾下意识地抚摸着心口的坠子，他居然撞邪了，真是破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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猰貐（yà yǔ），也写作窫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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