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镜子里陈凌洁那仿佛淬着血的眼神，那种凛冽的恨意不似伪装，是真的有要将凌飞剥皮拆骨的意味。
可如今，他们却如胶似漆地黏在一起，仿佛先前一切冲突不过一场闹剧。
爱和恨，于他们而言廉价如泥石，还是说根本只是欲望，无关情意？
可想到这里，易禾却不愿多加揣测了。
说到底，他们想做什么、怎么想，与他何关。
易禾转过头，不再关注013，眼神移至对门017房前。
这是死者杨雪的房间。
易禾左右扫了两圈，过道上干干净净，空无一物。他回忆着早晨三楼的场景，并未从记忆里翻找出娃娃的踪迹。
二楼没有，三楼没有，那应该就在一楼。
一楼大厅虽宽阔，但摆设不杂，一览无遗。早晨众人走得慌乱，没在大厅多加逗留，但此刻易禾三人多搜罗两圈，很快便在楼梯下方一处阴暗的角落找到了杨雪丢弃的娃娃。
易禾拾起娃娃，翻至正面，果然没有织线被拆卸后的口子。看来杨雪的确完全没反应过来娃娃的秘密。
一回生二回熟，再多看几遍娃娃，邱丘也就不怎么觉得有多恐怖了。他接过来一看，喃喃道：“它真能在晚上变成人？”
易禾没说话，他站在原地，眼神却冷静地眺望着大厅与长廊的交界处。
邱丘没听见易禾的回答，抬起头顺着易禾的视线望去。
昨日那个苍白的小女孩又一次悄无声息地站在远处。
她无机质般的眼睛直直盯着邱丘手中的娃娃，说：“哥哥，我来接我的小小。”
眼睛看着娃娃，话却是对易禾说的。
易禾没什么意外：“我去拿。”
女孩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没有回答。易禾瞟了眼邱丘手上完整的娃娃，不再多说，利落上楼。
邱丘一开始的心态还算平稳，被小女孩阴沉的目光注视久了，还是有些扛不住，连手上的玩偶都莫名沉重了许多，他忙把玩偶塞给一旁无所事事的林烬。
小女孩的目光瞬间错开了位置。
“呼……”总算摆脱了那诡异无比的目光，邱丘松了口气。
林烬倒是挺感兴趣地将手中的娃娃上下打量了一番，也不在乎小女孩诡谲的神色，笑了笑：“所以……今晚这个娃娃陪我怎么样？”
小女孩摇摇头。
邱丘脑子这时候倒转的飞快，小女孩如果知道每晚的狩猎名单，同时又是帮助玩家的一方，那她肯定会把娃娃交到对应的玩家手上。
她拒绝了林烬，也就说明，今晚的林烬是安全的。
除却死去的杨雪，排除在外的林烬，经历过第一夜的易禾……七个玩家里只剩下四个待选名单，包括他自己。
邱丘脸色一时黑一时白，回想起易禾讲述的昨晚的经历，总算一咬牙，下定决心。
他梗着脖子，望向小女孩的目光有几分颤抖，闷闷道：“那可以陪我一晚吗？”
邱丘说这句话时，感觉整颗心都是提起来的，悬在半空，欲坠不坠，几乎窒息。
在他不安的目光下，小女孩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邱丘：“……”
怎么说呢，这种既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慌的一批的心情。
小女孩不再理会邱丘，她抬起头，阴沉的目光直直落在二楼的护栏上。
她在等易禾。
赶到自己的016号房时，玩偶“小小”正安静地呆在临近房门的椅子上，画风诡谲的脑袋无所支撑般耷拉在一侧。
易禾拿起玩偶，前后检查了一圈，目光忽地凝滞在它的脸上。
昨晚被他扯散的线，居然恢复了原状。
玩偶咧着再次严丝合缝的嘴，朝他露出夸张狰狞的微笑。
“……”
—
易禾很快就一手握着娃娃下了楼。
小女孩沉默地接过娃娃，一言不发地消失在了大厅。
邱丘咽了口口水，对易禾说：“今晚好像是我……”
易禾瞥了眼他从林烬手里取回的娃娃，心下了然：“借来了？”
邱丘闷闷嗯了声。
易禾朝他伸出手：“给我看看。”
邱丘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把玩偶放到易禾的手上。他见易禾迅速将玩偶翻了个面，对上那张狰狞的脸，纤长的手指轻车熟路地挑开粗黑的针线。
玩偶的面部中心裂开一道黑洞洞的细缝，易禾探进两根手指左右摸索了一阵，再次抬眼时，眸光中已是一片冷凝。
“纸条被人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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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文愉快！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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