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直接说，我还有课。”
宁敏看着应绪川，他没有怒气，甚至没有一丝不耐烦，却更让宁敏觉得受伤，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面对自己时像个冷冰冰的机器人，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上次我提的那件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现在一个人挺好的。”
宁敏看着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的男孩，“绪川，我知道你怨恨我，但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我没有意气用事，”应绪川眼神淡漠，似乎眼前的这个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女人只是在街头随意偶遇的陌生人，“你来的太晚了。”
“我有苦衷。”
“苦衷？那我算什么？你苦衷的牺牲品？”
“绪川———”
上课铃声急促响起，身处各个角落的少年们三三两两往教室奔去。
“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会带你回美国。”
应绪川转身往回走，宁敏看着那抹瘦削的背影，妆容精致的脸上露出了斑驳的裂痕。
“报告。”
陈方南推了推眼镜，“进来。”
应绪川从门口走回到座位上，表情跟往常无异，容景手指抠着课本，心里那股不安感越来越强。
一整堂课，容景都有些心不在焉，同样情绪低迷的，还有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宋温时。
常年驻扎排行榜的千年老二宋温时，在开学检测中跌出了前十，这种非正常现象兴起了所有老师的注意，一个个上赶着找他谈话。
“小宋宋，你没事吧？”
宋温时反应迟钝地别过脸，“什么？”
陆白盯着宋温时下颌处的那一小块青肿看了会儿，嘴唇翕动了几下，“一会下完晚自习，要不要去吃烧烤？”
宋温时垂了垂眸子，“嗯，好。”
陆白扭过头去，“老大，晚上一起吃烧烤吗？”
容景收了收神，点点头，定了一秒，又看向应绪川，“要一起吗？”
应绪川头也不抬地解着题，“我还有事，你们去吧。”
容景看着应绪川，没再吭声。
陆白围观着身边低气压的三角区，默默地喝了口水。
晚自习一结束，容景就先行离开了，应绪川收拾好书包，刚站起来，就看到了站在教室门口的容铭江。
“容校长。”
“有空吗？来我办公室聊聊。”
夜幕之下的校园很欢腾，刚下晚自习的学生们欢声笑语，勾肩搭背，嬉笑打闹着，应绪川斜挎着书包，跟在容铭江后面，进了校长办公室。
“喝杯水。”
“谢谢。”
应绪川接过容铭江递过来的一次性杯子，坐到沙发。
“自从你给小景补课后，他的成绩提高了不少。”容铭江坐到应绪川对面，“之前我给他请过很多金牌讲师，都没什么成效，没想到你能帮他提高着么多。”
应绪川握着烫手的杯子，“这些是我应该做的。”
容铭江递过两个信封，应绪川没有立马接过来。
“这是补课费用，另外一个，是你母亲让我转交给你的。”
应绪川薄唇微抿，盯着信封，几乎将它灼穿。
“丁敏女士今天来跟校方沟通过了。”
容铭江看着眼前固执沉默的少年，继续道，“她表达了希望带你出国的意愿，作为校方来说，这无疑是人才的一大损失，以你的成绩，今后无论是走特招，还是参加高考，国内任意一所大学都是任凭你选择的。”
应绪川垂了垂眸子，相较于其他沉浸在习题里、叛逆中，又或是青春爱情里的少年，他已经快人一步，习惯以一个成年人姿态来应对一切。
“出国，意味着你的人生你的未来，有了更多选择，既然你母亲亲自过来拜托了，我们也有义务来调解这件事情，但最终还是由你自己决定，好好考虑，想好了，再答复我。”容铭江摆摆手，“好了，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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