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药物的减少,叶瑞忻低落情绪也随之缓解许多。家里不再像另一个换了场景的医院,不用常常出现一大堆药瓶和点滴架。叶瑞忻手背上因为留置针留下的淤青也渐渐淡去,只有一层浅黄色的痕迹,这是的淤青快康复的颜色。
叶瑞忻在隔壁的卧室午睡。梁霄在书房看看着近期关于心外科的一些学术论文。心脏外科是个新兴学科,发展很快,不断有最新的技术应用到这个领域。做科研,是出去临床医生之外的另一个选择。但转行对梁霄来说还太早。梁霄现在还很年轻,他大可以十年后再考虑这个问题。但最近几天,梁霄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在一个人的日子里,梁霄非常享受作为新外科医生的忙碌。
医生的工作强度很大。十几个小时的手术时常有的是。有时候甚至在值班24小时后紧接着一台手术。就算休息时间也需要随时待命,一旦有急症手术,必须立刻赶到医院。当时选择住在这里也是为了节省去医院的时间。
心脏手术更像是一场集体的战役。心脏手术需要很多人的配合,麻醉师,护士,助手,护士,自体血回输,术中B超等等,经常十几个人一起合作。主刀医生就像是军队中的指挥官,需要有明确的思路。引领所有人各司其职,遇有突**况时更是考验主刀医生的应变能力。与别的手术不同,心脏手术的患者会直接死在手术台上。
这样的压力与术后所带来的成就感并存带着奇特的魅力,在手术开始到结束的时间里,大脑没有任何空隙去思考其他东西。这是一种绝对纯粹,宁静的过程,足以让他忘却一切。
一台台手术渐渐将梁霄从失去叶瑞忻的痛苦中拯救出来。但现在叶瑞忻就在隔壁的房间午睡,正如同叶瑞忻说的,梁霄舍不得。
书房里有很好的音响设备,但这些日子梁霄听的都是手机的播放器。叶瑞忻睡得很浅,梁霄不想扰了他难得的安眠。随手拿起了一旁的报纸。但梁霄的思绪却没有从刚才的论文里走出来。他还在思考着文章中提到的设想在临床的可行性。
梁霄想得认真,又带着耳机,因此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叶瑞忻走进了书房。
“在想什么?”
当梁霄反应过来有人的时候,叶瑞忻已经趴在了自己的肩头,软绵绵的闭上了眼睛。
“没睡醒?”梁霄拿下一个耳机问道。
叶瑞忻没有回应,而是索性钻入了梁霄拿着书的臂弯里。对他来说梁霄带着平稳呼吸的胸膛,是更适合安睡的温床。梁霄把报纸放在一边,将一个耳机戴在了叶瑞忻的耳朵里。然后轻抚着叶瑞忻的背脊。
舒伯特的《Piano Trio in B-flat》在两个人的耳畔响起,曲子很长,主旋律快结束的时候,叶瑞忻向上蹭了蹭,好清楚梁霄的眼睛。
“钢琴?”
“什么?”
“你的手指刚刚在我的背脊上弹琴。”
梁霄笑了,他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他摸了摸叶瑞忻的脸颊,说道:
“我只会这个。”
叶瑞忻再他将耳朵贴在梁霄的胸膛,感受着他肋骨下传来的阵阵心跳声。
这个冬日应当很短,这只是永远的第一天。
在没有必要的时候,他们可以这样足不出户。他们不需要各种娱乐活动来渲染他们的爱情。在种种别离之后,他们沉浸于相守时的平静。
那间充满神秘色彩的房间大门早就终日敞开。有些充满着过去回忆的东西在现在看来不太符合叶瑞忻现在的眼光,但梁霄不允许他处理掉里面的任何一样东西。刚刚拿到手里准备丢进垃圾桶的几本杂志被梁霄又放回了书架。
梁霄的执拗让叶瑞忻非常不解,他索性转身靠在书架上,看着梁霄将它们一件件摆回原位。
“梁医生,这是我的东西。”
“我知道。”
“你现在很不讲理。”
梁霄笑了,大概算是一种默认。
“明天我想去下福利院。”
第二天的早晨,刘管家就随着司机在梁霄的家门口等着。
梁霄随着叶瑞忻一起回了市郊的别墅。上车后,刘管家向叶瑞忻说起今日的安排。
“梁先生,Mr.Miller下午两点会去见您。三点老Jason会带着政府部门的新人Tomas来拜访您。以后由Tomas负责他的工作。四点之后是小提琴课。院长说孩子们这段时间练得很努力,就等着今天拉给您听。”
“好。”
昨天叶瑞忻说要回去看看的时候,梁霄还以为他只是去看看而已。听到这些安排,是超出梁霄的预想的。察觉到梁霄的意外,叶瑞忻问道:
“你今天准备做什么?”
“我带了书。”
“阅读是一座随身携带的避难所。”叶瑞忻用毛姆的名言赞同了梁霄的先见之明。
孤儿院比梁霄想象得大。规模看起来像是一座学校。现在是学生上课的时间,户外只有几个孩子在操场踢球,除此之外,整个孤儿院都在一种静谧的气氛中。
叶瑞忻带着梁霄走进大楼,教室在最底下的三层。四楼的一半都是图书馆,剩下的是各种特殊教室。例如音乐教室,实验室等等。再往后是行政部门的办公室,孩子们的宿舍则教学楼的隔壁。中间是一个标准大小的足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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