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站在船梢,怔怔地望了会,便抱着殷离转头进了船舱。
将殷离轻轻放在床上,他打开小昭给的药瓶,略微闻了闻。药是灵药,于外伤恢复确实大有益处,只是……
他偏头看了看一旁的赵敏,脸色犯难。
赵敏抬眸对上张无忌欲言又止的目光,只一眼便洞悉他心中所想,当即轻笑了声,道:“张教主这么看我做甚么?我受的是轻伤,如今不过是好得快慢罢了。殷姑娘的伤是要命的,这药自然该紧着殷姑娘用。”
张无忌叫她看透心思,脸上一红,却也终究松了口气,转过头开始安心给殷离敷药。
这座船并不很大,上层只有这一间宽敞些的舱房,众人便在这一处歇息,恰好也方便照应。
次日天刚亮,舱中响起一声突如其来的惊叫,原本熟睡中的各人立时惊醒。
张无忌惊坐起身,四处扫视了一眼,却见是殷离梦中呓语。
他连忙伸手去探她额头,登时感觉满手滚烫。
“殷姑娘怎么了?”周芷若起身走来,关切道。
“一夜过来,仍是高烧不退。”张无忌眉头紧紧皱起,忧虑不已,“表妹在海上数日,病中受了风寒,波斯人的伤药只能医治金创外伤,却治不得体内风邪。”
谢逊对殷离印象颇好,不免也露出忧色:“我们尚有数日方能回到中原,殷丫头若一直如此,怕有性命之忧。”
张无忌精通医理,自是知晓后果,此时他听谢逊将自己的担忧指出,眉头不由皱得更紧。
“这几日我们多留意些,看看是否途经一些荒岛。”赵敏背靠墙坐起身,望向窗外,“张教主通医术,若能在岛上寻到些药草,或许有用。”
“是了,是了!”张无忌一下子如茅塞顿开般,面露喜色,“若能找到合适的草药,那真是再好不过。”
话一说完,他便立刻起身出了舱门,到甲板上看着,除了时不时入舱查看殷离的情况,连夜间都留在舱外察看四周海面。
到第三日下午,张无忌总算遥遥望见东首海上有一小岛,心头一喜,立即吩咐舵工向岛驶去。
那岛方圆数十里,一眼望去,长满了矮树花草。
波斯水手终归不可信,众人不放心将殷离一人留在船上,便带着她一道上了岛。
“这岛上花草繁盛,应当长了不少可用的药材。”张无忌凝眸望了望四周,“只是要找到这些草药,怕是须费些功夫。”
周芷若道:“不如大家一起找,兴许能容易些。”
张无忌想了想:“也好。”便将需要的几味草药样貌仔细说了说。
周芷若垂着眸认真听完,颔首道:“我记下了。”
张无忌点了点头:“有劳芷若妹妹。”转过身,一路分花拂草,寻觅草药去了。
周芷若挪了挪脚也准备走,却瞥见赵敏在一旁的岩石上悠然坐着,丝毫没有要动身的意思。
“你不去吗?”周芷若问道。
“我可没答应要一起帮忙找药。”赵敏懒洋洋地抬眼看了看她,“周姑娘别忘了,我也受伤了。”
周芷若疑惑地皱了皱眉,想也未想便道:“可我见你方才听得很是认真,应当是都记下了。”
赵敏被她拆穿,有些讪讪,想要寻个借口反驳,却忽觉脑中灵光一闪,眼眸瞬间幽深起来。
先前张无忌讲述药草形貌之时,她便一直坐在这岩石上,与周芷若隔着不小的距离,若非刻意留意……
她抬起眸,定定地望向周芷若:“你怎知道,我听得很认真?”
周芷若怔住。刚刚不过是下意识脱口而言,不想却露出了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端倪。
她眸光闪了闪,转过脸去:“赵姑娘伤势不便,留在这歇息也好。”脚尖一点,头也不回地往岛北的林子去了。
赵敏幽幽地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直到人影完全消失在绿林中,才扯起嘴角嗤笑一声,收回了目光。
起先她确实想着要一起去寻草药,现下略一细想,谢逊眼盲,顾不上昏迷不醒的殷离,她还是留下看着稳妥些。
张无忌和周芷若一前一后走了没多久,赵敏便听身旁传来一声细微的轻吟。
她转头一看,竟是殷离醒了。
“殷姑娘?”赵敏站起身,走到殷离身边蹲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依旧滚烫。
殷离微侧过头看向赵敏,却说不出话,泛着水光的眸中尽是混沌迷惘。她忽地紧皱起眉头,神色痛苦,紧接着,又是一声呻吟。
看来是烧糊涂了。
殷离的痛吟一声盖过一声,赵敏凝眉看着,觉得头疼无比。
她本意是留下来照看,却不曾想张无忌与周芷若不过离开一会,便出了这般状况,登时有些手足无措。
她自小都是娇生惯养、被人小心翼翼伺候着的,哪里懂得照顾别人?
谢逊眼盲,耳却不聋,沉默了半晌,终究是忍不住开口道:“赵丫头,你不知怎么办,便是拿了帕子用海水濡湿,替她去去热也好。”
谢逊这话并无苛责之意,向来无所不能的绍敏郡主却忍不住红了脸。
她一面庆幸谢逊目不能视,看不见她的窘态,一面又仍是掩饰般轻咳了两声。
随后,赵敏便不再耽搁,从怀中随意取出一张帕子,朝着海边走去。
她弯下腰,刚准备将帕子浸入海水,却在目光触及手中之物时,呼吸猛地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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