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但，她忘了。
她和徐晏成的初遇。
时间久了，人的记忆是会变得模糊不错，但和深爱之人的初遇怎么可能会忘呢？
林清清努力回想，竟发现不仅是他们的初遇被她遗忘了，还有许许多多本应当刻骨铭心的记忆竟也变得模糊不清。
这怎么能不让她惶恐害怕？
或许再过些时日，她连自己是谁都要忘了，然后完完全全变成这个林二小姐林清清！
燕春回此时也反应过来自己不知怎么又说错话惹小师妹难过了，他心中焦急不已，伸手便欲揽人入怀。
恰在此时，收到消息的林母却已匆忙赶到，见此情景，心中咯噔一下，自以为已然明悟了。
燕春回向来温和知礼，难得逾矩，却被对方长辈抓个正着，只得讪讪收回了手，向林母躬身见礼之后，便像犯了错的孩童一般，垂首立在一旁。
林母眼咕噜转了转，想到自家女儿这两次非同寻常的表现，却是什么也没说，只让人把林清清扶起来。
然而还不待人扶，林清清就自己站了起来，自顾自地往回走，也没有再看燕春回一眼。
林母微微一愣，随即沉声吩咐到，
“今日之事，不得外传。”
下人们纷纷应是。
燕春回接收到林母颇有深意的眼神，知道这同样是对自己的告诫，没有答话，只是再度躬身行了一礼。
待林母和一众下人走后，燕春回脸上向来温和的表情却收了起来，闭上眼睛不知在思索什么。
良久，才重新站到书案之前，又开始写写画画。
*
林清清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主动连接了系统。
“宿主……”
“我需要一个解释，否则，你知道我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系统权衡片刻，这才开口。
“燕春回的事，不是系统做的，系统无权对世界人物作出修改，能做到这种事的，只有……”
剩下的话，系统没有说出来，但它的未尽之言，林清清已然明白。
“天道？或者说世界意识？”
林清清不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存在，也知道这所谓的世界意识应当和系统属于一种互惠互利却又相互独立的合作关系。
只是先前，这所谓的世界意识太过虚无缥缈，接管了任务发布之后也没有做出什么大动作，以至于让她放松了警惕，没有想到世界意识竟能做到对男主如此重要的剧情人物进行修改。
“我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系统没有再支支吾吾遮遮掩掩，而是话题一转，说到了另外一件事。
“宿主，你知道你的编号是多少吗？”
林清清一愣，她知道系统的编号是9709，但还从来不知道，原来她作为宿主也是有编号的。
“不知道……”
“你的编号是9709-0112。”
林清清又愣住了，系统又接着说道。
“没错，本系统是第9709号系统，而宿主是本系统的第112位宿主，在此之前，本系统从未听说过有被召回的剧情人物脱离剧情世界回到现实世界去的。”
“你的意思是，之前说的完成任务就能回去都是骗我的？！”
“系统没有欺骗这个程序。在世界意识和系统还有宿主达成三方协议之后，宿主完成剧情任务确实能够实现一个愿望。但是……”
“但是？”
“剧情人物原本就属于剧情世界，在剧情世界中待的时间越久，灵魂和世界意识就融合得越深，先前的记忆会一点一点模糊消失，逐渐和这个世界的人物融为一体。慢慢，就会忘了回家的愿望了。
更何况，被召回的宿主在剧情世界通常都会得到现实世界想都不敢想的财富、权势、容貌、名望，一段时间之后，谁还舍得离开呢？只怕先前的愿望早就换成了更大的权势，更多的财富和美人了。”
林清清沉默了，她能感受到，系统说的都是实话。
而人类的劣根性让她知道，系统说的这些绝对有可能会发生，或者应该说，在她之前，这样的事早已发生过无数次了。
怪不得，当初系统那么轻易就告诉了她回家的方法，对她的消极抵抗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或许，系统根本就不认为她能抵挡得住剧情世界的诱惑，早晚有一天还是要走上原主的老路。
林清清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道。
“我知道了。只要你答应让我回家的事是真的，就够了。”
林清清下定了决心，岂知系统却说了一句让她更加惊惶难安的话。
“宿主……就算你真的成功回去了，徐晏成也不会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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