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那天，祁琅在自家餐桌上看到了一个系着丝带的礼盒苹果。
他查了下日子，有些惊讶，“圣诞了？”
孟辞脱下外衣搭在门口的衣架上，“这几天满大街都是圣诞广告宣传，没注意吗？”
“没，”祁琅拿着那个苹果礼盒，用手指描摹着上边的镂空纹路，扬眉问道：“送我的？”
“送你的，”孟辞走到了祁琅身前，似笑非笑地问他，“你喜欢吗？”
他身上的寒气还没散干净，祁琅敏感地注意到了他语气的不对，谨慎道：“包装盒子不错。”
“是吗？看来学艺术的女生眼光都很好，”孟辞从祁琅手里拿过苹果礼盒放在了桌上，眼神让祁琅觉得有些危险。
“但是我不喜欢吃苹果——你知道的，”祁琅举手投降，“而且这是你收的。”
“所以我只是让她注意一下你的手。”孟辞握住祁琅的左手举到眼前，两个素银戒指轻轻触碰发出声响，“你也是有家室的人，注意一点。”
神他么有家室。
祁琅翻了个白眼，“后来呢？”
“走了，苹果都忘了拿了，我想着是送给你的，就拿回来了。”孟辞不满地看着他，“你关心别人做什么？”
他惩罚似的在祁琅嘴唇上咬了一下，相触的皮肤冰冷极了，祁琅反射性往后躲去，却被强行按住后颈压了回去。
祁琅被咬的疼得厉害，他口齿不清地说：“你先提的，嘶......再怎么唔，不扔？”
这人怎么醋劲越来越大了？祁琅算是认清了孟辞的真面目，前期什么温良恭俭让，全是装出来骗他的。
祁琅越想越气，干脆反咬回去，然后给了孟辞一肘子，挣脱了。
“你怎么这么喜欢咬人？还好是冬天能遮掩一下，以后夏天你也要我带着一身印子出门？”祁琅不满道。
孟辞把手伸进了他的领子，摩挲着那一块儿皮肤，“那等夏天再说。”
“你别太过分了......”
孟辞松开了他，将那个苹果扔到了垃圾桶里，“元旦踏仙周年庆，你跟我一起去吧。”
祁琅严重怀疑他带那个苹果回来就是想要挟他一起出门。
“你跟谁约好了？”祁琅问道。
孟辞伸手帮他整理弄乱的衣领，“师祖说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可以聚一聚。”
“嗯？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祁琅疑惑地问。
“昨天晚上他回国给我打的电话，太晚了我就没跟你说。”孟辞走到厨房，从水果篮里拿了个苹果，开始削皮。
他的手很稳，苹果皮呈螺旋形往下，祁琅莫名觉得心里发毛，他干咳两声，接过之前的话题，“为什么是给你联系？”
孟辞切下一小块儿苹果用刀尖插着送到祁琅嘴边，“踏仙公司总部就在这里，周年庆也是在这边举行，所以在下飞机后给我打了电话，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祁琅惊了，他玩了踏仙快两年了，第一次知道踏仙公司总部居然在这边。
“不吃吗？”孟辞挑眉问道。
祁琅张开嘴咬下苹果，明晃晃的刀尖晃得他头疼。
“唔，有点凉。”祁琅嚼着苹果说。
“中午喝苹果面汤怎么样？”孟辞将剩下的苹果切成丁放进了盘子里，端到了祁琅面前。
祁琅看了看苹果，又看了看孟辞，诚恳问：“我可以不吃吗？我不喜欢吃苹果。”
“今天平安夜，尊重一下习俗。”
祁琅：“......”
你有理，你掌勺，听你的。
他坐在那里，吃着那盘凉的冰牙的苹果，觉得自己真是难上加难。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祁琅皱着眉嚼着苹果，嫌弃地把一盘苹果给吃完了。
那一天，祁琅不仅在中午喝到了苹果汤，还在晚上吃到了苹果馅饼。
这应该他二十年来吃苹果最多的一天。
祁琅叹气，拿勺子舀了块儿苹果，有点甜有点脆，还是热的。
味道好奇怪，祁琅边吃边在内心吐槽，然后抬起眼皮小心地偷瞄了眼孟辞。
表情看起来很正常，应该不闹别扭了吧？都大半天了。
孟辞正巧抬头，看到祁琅小心翼翼的表情，像是探头探脑从树丛里向外观察的小动物，踮起脚尖拳着小爪子，可爱得厉害。
看到孟辞笑了后，祁琅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孟辞为什么笑，但是都笑了肯定不生气了，故而他捞起碗里的苹果块往孟辞碗里丢去。
“我吃不下了，”祁琅严肃道：“但是我们不能浪费粮食。”
“所以我帮你吃？”孟辞挑了下眉。
祁琅点点头，“这是一个很合理的方法。”他面上一本正经，手指却忍不住捏紧了勺子。
孟辞的目光在他因为用力过大而发白的手指上转了一圈，眼里再次浮现出笑意，“好。”
好了好了没事了，祁琅喜滋滋地将自己的碗推到了孟辞那里，愉悦地宣布，“那你吃吧，等你吃完我刷碗。”
还真是会顺杆子爬......孟辞无奈地看着他。
祁琅往椅子上一靠，拿起手机装作没看见。师门群里一帮子人已经讨论到见面吃什么饭了。
——火锅!必须火锅!!!冷天必须吃火锅!!!
菜鸡用感叹号强烈支持着自己的观点，他今年跟祁琅一样，上大三，学校在全国的最南边，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看雪。
——我们这边有暖气......
这是三师姐，祁琅才知道他们居然就在邻市，坐高铁二三十分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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