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就是想想。”她咧嘴绽开一个笑容，微微别过脸，又抬手散散漫漫在鼻尖前一晃，像是无所谓地摆摆手，却掩得那笑影影绰绰的。
宋潋愣了一下，低头看着她。
“其实，”他笑着开口，“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毕业礼物，一直没有送给你。”
“是什么？是什么？”她一下开心地抖起腿来。
宋潋站起来，从兜里拿出一个方形的小盒子，他伸出手，第一次将手指放进她的手掌心。
他轻轻牵着她的手，单膝跪下，在她的手腕上系上了一条金色手链。他留意她的手腕很久了，手链的长度恰好合适。
尽管顾戴寒是个沙雕，但他还是把她当做了公主。
金色手链闪闪发光，是汇集了所有灯光的一万粒星砂。
顾戴寒看着他起身，坐在自己身旁，他牵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松开。似乎是为了掩饰尴尬，他指着链子说道：“Au，是金的符号。”
“来源是金的拉丁文名称Aurum，这个词来自于Aurora 一词，意思是灿烂的黎明。”
宋潋低着头侃侃而谈，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
“金是展性最高的金属。它没有味道，化学性质不活泼，常温或加热条件下都不与氧气反应。”
顾戴寒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在给我补课吗？”
“是啊，想想你也不会认真学习的。”
她白了宋潋一眼，宋潋咧嘴笑了：“你知道吗？很多元素是无法通过衰变或者化学反应形成的，在恒星内部进行的核聚变反应，到铁元素就停止了。比铁更高的元素，需要更为极端的环境才能形成，比如超新星爆发、中子星合并。”
“金元素就是其中之一。”
顾戴寒拄着下巴，津津有味地听他讲课。
“你想象一下，一颗衰老的恒星在生命的尽头爆发了，它爆发时产生的电磁辐射足以照亮一整个星系，这种光亮要几周甚至几个月才能衰减到不可见。金元素就在这个时候以十分之一光速的速度被向外抛洒。”
“这是超新星爆发，”他看着她的蓝眼睛，继续说到，“当一颗大质量的恒星到了晚年，内部的热核聚变停止，它就会坍塌成一颗中子星。”
“中子星的密度很大，乒乓球那么大的中子星物质就像噩星上的一座山。”
“当两颗中子星互相绕转，释放引力波时，轨道能量会损失。于是两颗中子星越靠越近，最终在剧烈碰撞、释放引力波暴之后合二为一。”
“中子星合并会形成黑洞，也可能形成磁星。在这个过程中，金元素也会诞生。”
他松开她的手，那条金链子一闪一闪：“也许它在宇宙中漂泊了一亿年，才落在星球上，然后在地底沉睡。”
“你看它的光，这是星星的尘埃，是宇宙诞生一百三十八亿年来所汇聚的往日光芒。”
宇宙壮丽的史诗篇章系在她的腕间，他选择了贯穿物质和时空的华丽寄存爱意。
这是宋潋小小的心思，他希望这种珍贵能永恒的陪伴着她。
代替他，代替短暂。
舞会结束后，宋潋送她到第一院门口，他离开一会儿后，顾戴寒才发现桃桃还在自己头上打瞌睡。
她把桃桃拍醒，这只骂人精生气地上窜下跳，她解下金手链挂在桃桃脖子上，然后佯装要扇它一巴掌：“滚啊。”
桃桃骂着“憨批”飞远了。
接/班的傅愈正打着呵欠走出来，他手里提着一双人字拖，给顾戴寒换上后，他提着她的小高跟走在后头。
“怎么？你又善心大发要送我回家了？”她在路边零售机买了一根冰棍。
“安全第一啊，是不是都和你白说了。”傅愈长手一伸，搭在她肩上。
傅显给自己儿子安排的便衣保镖团隔着十来米亦步亦趋，就算他和顾戴寒再怎么冥顽不灵，也嗅到了厄城浓浓的火/药味。
薛钟和傅显最近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开会的路上，不算秘密地秘密会见各色人物。汪赞成不置一语，对眼皮子底下的事装作视而不见，背地里也少不了几个动作。
夏末闷热的空气将厄城笼罩，点燃空气似乎只用一点火星。
灯红酒绿，欢笑无度，无形硝烟，你来我往。
这是父辈的战场，与他们无关，他们只要保住小命就好，顾戴寒和傅愈吹着口哨走在路上。
半路，她收到了宋潋的消息，他只字未提那条被退还的手链。
[宋潋：我明天就要走了，走前再去看一遍沉默三十秒吧。]
[宋潋：上次看你是不是睡着了？这次再睡着我拔你腿毛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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