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丽容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她和明媚可人的田雪容不一样,她长的柳眉细眼很清秀,总是微微扬起尖尖的下巴,高贵中带着一丝柔和的微笑。
作为十多家慈善基金会的董事或是名誉董事,她很擅长展现出一种毫无攻击性的慈爱。
她的姿态总是那么端庄,衣饰总是那么典雅,自从她十八岁嫁给薛钟后,二十八年来青松咬定般纹丝不改。
从前她是大家闺秀,现在她是领袖夫人。
如果她是一个演员的话,那么一定早已把这个角色铭刻在骨,没有人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那么和蔼可亲,但她就是让人挑不出错的好。
顾戴寒却对田丽容实在是避之不及,和这个妈妈呆在一起的时候,她再怎么没脸没皮也会觉得不自在。
那种走过场式的母爱实在太奇怪了。
“你爸爸让我来接你。”田丽容一身纯黑套装裙,拿着珍珠手拿包,款款站在门口。
她抬手摸摸比她高好些的顾戴寒的脑袋,就像她摸那些亟待关怀的、多病多灾的孩子一样,丝毫没有一年不见、不闻不问的生疏。
清晨八点半,顾戴寒被田丽容接上了回家的飞船,两人坐在飞船的后座,各自视线笔直的看着前方,专职司机也默默不语的开着飞船。
飞船在家门口落地,顾戴寒忙不迭地下来,开始呼唤救星:“小姨妈!我回来了!”
“啪啪啪”,她拼命拍拍门。
田雪容一开门她就蹿了进去,先是撞着齐至正,然后被几个莫名其妙扑过来的人把短发揉的乱七八糟。
“别揉我头发,哎,别揉我都十八了——”顾戴寒的抗议很快就淹没在一群大老爷们的搂搂抱抱里,兴奋的一群大老爷们甚至在她脸上嘬了好几口。
五个身着军装的大老爷们停手时,她的脑袋已经变成了一团鸡窝。
顾戴寒怎么也没想到,前不久她暴打汪雨时鼎力相助、小时候轮月养活自己的五个叔叔突然就一起出现在了她家里。
就连远在灯塔的灯塔防/卫队队长许九寿都来了。
周玉蓝:“哎呀,小寒长大了,叔叔是梦里吃黄莲,想你想的好苦啊。”
邱淹雨:“你做梦有没有梦见叔叔啊,叔叔给你搞了一飞船的大嗦了蜜,等会儿就给你送过来。”
佘浪余:“小寒咋不给干/爹打电话啊,我家那小子还想着……”
何衷汉:“啥干/爹啊?有奶就是爹?我们小寒和你没关系,你到你那锅炉房里稍着吧。”
叔叔们发挥出了不多见的群口相声实力,只有文科学院出身的许九寿稍显斯文,没唠唠叨叨个没完。
老上司薛钟听不下去了,正要让他们都闭嘴,田丽容进门了。
几个叔叔立刻转移阵地,恭维起田丽容来:“嫂子又年轻了啊,这么多年风姿不减呐,回头你把你那保养秘方给我媳妇儿说说,省的她天天说自己指甲上长皱纹。”
“你老婆那就是闲的。”
“你老婆才是咸的。”
“屁,我老婆可甜了。”
“不得了,你老婆的屁可甜了。”
一屋子乌烟瘴气瞬间就快把这栋三层小洋楼给掀翻了。
田丽容笑了笑,拿出女主人的风范:“你们几个就别吵了,过的甜不是好事嘛?都快坐下喝茶。”
薛钟和田丽容坐在一起,侧边是田雪容和齐至正,顾戴寒挤在五个叔叔中间,平日里空荡又宽敞的客厅一下就被填满了。
薛钟昨夜睡得晚,稍稍有些疲倦,但依旧正襟危坐:“其余的事情,明天到会议室谈,今天先说说雪容和至正的婚事。”
刚刚还七嘴八舌的叔叔们,一个个山猴子一样抓耳挠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咕噜咕噜喝着茶。
他们五个跟着薛钟从九号岛起家,从九号岛一路平推到噩星,十多年戎马生涯,三十年生死追随,现在都要给后来的齐至正让路了。
尽管薛钟不明说,但他们很了解自己的老上司。
薛钟明知道他们绝不会服气,却还是问:“他们登陆纪念日后订婚,有什么想法,你们都可以谈谈。”
“我觉得,”许九寿捧着茶杯,大家都沉默着等他说完,他顿了顿,说到,“曲天大饭店的菜不错,可以在那办订婚宴。”
“对对对,那个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是真不错。”
“是是是。还有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
“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
讲着讲着,都开始贯口了。
嘻嘻哈哈圆过了刚刚一时无言的尴尬,这刺就算是咽下去了。薛钟也很了解自己的直肠子老下属们,只要他们肯把刺咽下去,就不会再扎在心上了。
顾戴寒端着果盘吃水果,听着他们聊田雪容的订婚仪式怎么办。
小姨妈订个婚,搞得和开军/事会议一样了,不晓得的人怕是以为他们要密谋进攻英仙星系。
田丽容全程一语不发,关于自己三妹的婚事,她可没那么容易把这口气咽下去。
她这口气一直憋到五个叔叔吃完晚饭告辞而去,憋到田雪容和齐至正出门过二人世界,她还是憋着。
顾戴寒吃完饭就溜回房间自个儿房间玩去了,到晚上九点多,她伸手一捞,放在床上的零食盘空空如也,才猫着腰出来觅食。
客厅灯亮着,没有人。
她蹑手蹑脚进了厨房,拉开冰箱门看看,晚饭剩下的剩菜有不少,她干脆拿了个盆,一样扒一些,好端回房间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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