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黎明的到来，屋里的温度渐渐降低。但是火炕头一晚烧得很烫，加上被子里还多一个人的体温，所以就算睡到早上也不觉得冷。
迷迷糊糊中，尚文就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温暖舒适的地方。他叹口气，有些舒服地呻吟了一声。
好像是被微烫的浴水包围，又好像是被情人的手温柔抚摸，一阵阵愉悦的感受游走全身，梦境里全部是缤纷的色彩。似乎有潮水顺着脊椎往上涌动，浪头一下高过一下，后脑有种湿润的感觉，头皮在微微发麻。
尚文似乎陷入了梦魇中醒不过来，他下意识抓着被子，难耐地扭动着身体。
耳边潮水的声音越来越大，一种酸麻的快感顺着全身轰然向下，然后猛然炸开。
尚文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虚脱的雪花点，耳边潮水的声音是他奔流的血液，而刚刚感受到的快感不用多想，也马上明白是什么了。
缓了一下，尚文重新睁开眼睛，有些无奈地看着笑眯眯出现在视野里的连生。
连生脸颊绯红，唇边还沾着未擦净的**。
尚文伸手将人拉进怀里，然后拿被子裹住：“大早上不睡觉。”
连生趴在尚文的胸口，两人都是不着寸缕。
尚文轻轻揪着连生的耳朵：“伤还没好，不许乱动。”
连生笑眯眯地抬起头：“刚刚尚文哥哥很舒服的样子，不停地在往我嘴里顶。”
尚文脸红了，他双手扯住连生的脸颊：“等你伤好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连生毫不害怕，他扎进尚文怀里，手指在身下人的肩膀处来回摩挲。
尚文揽住身上人，亲了亲他的头顶问道：“今天想吃什么？”
连生想了想说道：“天这么冷，还是吃点热乎的，吃面条吧。”
尚文看了眼已经开始发亮的窗纸，点点头说道：“好，那早上吃打卤面。师父前几天说想吃馅饼，中午我去买点肉回来，咱们烙饼吃。”
连生嗯了一声，然后感叹道：“是不是以后我们能一直这样，早上起来躺在被子里研究吃什么。”
尚文伸手在他屁股上掐了一把：“当然可以。”
连生反手挠了挠，然后一口咬在尚文肩头。没使劲，就是牙齿轻轻蹭着。
尚文笑了，拍拍他说道：“天开始亮了，我得起来了。你再躺会儿吧。”
连生松开牙关，摇摇头：“我也起来，你去扫院子，我来烧水吧。”
以往的清晨，尚文都是一个人忙里忙外，自从连生来了之后，就多了一个人帮他分担晨间的工作。这种感觉很新鲜，而且效率很高，尚文打扫完卫生，走进灶间就能喝上热水，这可是以前从没想过的。
连生坐在躺椅里，拿着毛巾擦脸，尚文站在他身后给他扎头发。
一把青丝柔滑温凉，拿梳子仔细梳开后能一直垂到背上。尚文爱不释手地摸了半天，然后问道：“又长了，是不是剪一下？”
连生仰起头看着尚文笑：“你不是喜欢吗，留长好了。”
尚文有些惊喜，但随即说道：“也不用太长，要不挺麻烦的。”一边说，一边仔细把手中的长发束起挽好。
连生将毛巾递给尚文，问道：“现在就准备饭吗？”
尚文摇摇头：“有点早，再等会儿。往常都是我一个人忙，所以这个时间起来正好。现在有你帮忙，省了不少时间，以后还能多躺一会儿。”
连生闻听，笑眯眯说道：“是不是看出我的重要性了。”
尚文忍不住也笑了，他伸手捏住面前人的脸：“对，就你最重要。”
一转眼，又进了年下。大概是今年有连生在的关系，鲁文昭似乎很高兴，平时从不去逛集买菜的他，竟然也破天荒地出门买东西去了。
连生脚上的夹板已经拿掉了，但出于谨慎的考虑，辛芷要求他不要跑跳，尽量还是借助拐杖走。
尚文大概是最开心的人了，他现在特别能理解以前听说书人讲“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娇妻幼儿”的感受，每天睁开眼睛，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儿。
鲁文昭见状，在跟辛芷喝茶时忍不住笑说，早知道连生在，尚文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就应该早两年接连生来。
辛芷很八卦地问这俩小的有没有睡过。
鲁文昭耳根红了，瞪了他一眼表示他一个做师父的，怎么能盯着徒弟这种事。
辛芷不依不饶地追问。
鲁文昭红了脸，咳了一声说应该还没吧。
而此时被八卦的两个人，正坐在暖和的灶间里，一个看盖房图纸，一个画家具图纸。
连生在纸上涂涂抹抹，一边改一边沉思。
前几天，他拄着拐杖去了一趟王村，回来的时候领了个活儿。藤编家具因为夏天使用比较舒适，所以每年冬天这个时候，都会集中设计和改良一下家具款式，争取加大春天上游订货量。王君竹交给他藤编床的图纸，让他试试看改良一下。所以这几天，连生只要没事就在研究，这个藤床是不是还有什么可提升空间。
尚文放下图纸活动了下脖子，转头亲了连生一口。
连生吓一跳，脸一红，先看了眼门口然后说道：“会被看见的。”
尚文笑道：“师父中午不回来，你想吃什么？”
连生想了想说道：“早上不是有剩下的馒头嘛，夹咸菜随便吃一口。晚上等鲁师傅回来，再做新的吧。对了，昨晚鲁师傅说想吃萝卜丸子，我早上看见有好红萝卜，买了放在那儿，晚上你做吧，我不会。”
尚文闻听，温柔地注视着连生，眼睛瞬也不瞬。
连生不解，伸手去推尚文的脸：“干嘛这么看着我？”
尚文也不躲，说道：“跟我一起孝敬师父吧。”
连生不好意思：“这是自然，鲁师傅对我也这么好。就是我不知道都能做点什么，你可以叫我去做。”
尚文站起身摸摸连生的头：“就这样就行，师父也不需要什么夸张的报答。把日子过好，就是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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