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益远跟梅香商量后,送沈瓷回了豹子山,一个女人关在梅公署,他觉得别扭。
李继贤嘛,就暂时回不去了。
梅益远让警察局出面,封锁了城门,不许外来人进入,为的就是避免黑豹子派人进来,伺机营救李继贤。
梅香开始正常的上下学,她走在街上,总觉得背后有人在看她,对着她指指点点。
开始她并不在意,但难听话多了,她也受不住了。
陆湘楠还好,不怎么出校门,学校的同学自然不会像外面的长舌妇一样,而且她也不像梅香那样被很多人认识,没有人关注她,自然就不会被指点。
放学了,梅香和佩雯慢慢的走着,身后不时传出讥笑声,突然转过头,只见几个妇人捂着嘴笑。
“看看,那就是梅家二小姐,前两天被土匪掳了去,梅家花了一万块钱才赎回来的。”
“哟,土匪呀,那进了土匪窝还能好好的出来?谁信呐!”
“说的就是呢,那可是土匪,杀人不眨眼,黄花大闺女进了那种地方,再出来,身子还能是清白的?”
“就是,真够不知廉耻的,身子都不干净了,还敢出来,啧啧啧,一点羞耻心都没有,以后,八成是嫁不出去了。”
“哎,话不能这么说,梅家怎么说也是大户人家,有的是钱,想嫁出去还不容易吗?随便招个上门女婿不就行了。”
“那以后谁娶了她可倒了八辈子霉了,娶个不是完璧的,哪个男人愿意带这个绿帽子。”
“人家有钱嘛!怕什么!”
几个婆娘七嘴八舌,还当着梅香的面在说,生怕梅香听不见。
梅香恶狠狠的瞪着她们,大步走过去,“有种你再给我说一遍。”
“没有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红衣妇人连忙摇头。
其他妇人也附和着,“就是,我们都没吭声,你听错了。”
“再让我听见有人嚼舌根,我拔了他的舌头。”
梅香咬牙切齿,那几个妇人连忙散去。
她不能在街上打她们,只能口头警告。
“姐你别生气,就是一群没见识的长舌妇,别搭理他们。”
梅香压制着怒火,不再理会。
谁知闲话越传越离谱,还有好事者编了歌谣,教给小孩子,大街小巷的传唱。
“梅家好,梅家小姐生的俊,一朝落入土匪手,清白之身已难保。
梅家好,梅家小姐生的美,土匪山上走一遭,回来已是妇人身。
梅家好,梅家小姐不嫁人,日日街头走一走,三魂七魄全都无!”
梅香听的毛骨悚然,后脊梁发凉。
她只是被绑票而已,到了这些人的嘴里,她就变得如此不堪,人心到底是坏到了何种地步?梅香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怎么就变成了坊间百姓嘴里的不干净了?
梅香气的要死,直接冲到了梅公署。
“陈叔,李继贤呢?你关哪儿了?”
陈副官见梅香怒气冲冲,也不敢多说什么,直接带她去了关李继贤的后院。
梅益远把李继贤安排在公署后面的一处小院子里,这里安静,偏僻,有花草鱼虫,是个休养生息的好地方。
李继贤知道自己回不去,干脆放宽心,踏实的住了下来。
反正一日三餐不用愁,闲来无事赏花看鱼,惬意的很。
梅香抬脚踹开远门,把正在品茶的李继贤吓了一跳。
“梅姑娘来啦,稀客啊!”李继贤还跟她开玩笑呢,梅香却是一脸怒气,眼睛里还含着泪。
“你怎么了?”李继贤放下手里的茶杯,疑惑的看着陈副官。
陈副官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就下去了。
梅香气的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就上了一趟土匪山,回来我,我就不干净了?我是受害者,怎么到他们嘴里就,就变成这样了!我招谁惹谁了我!”
李继贤从梅香断断续续的话里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又开始自责。
他虽然是男人,却也知道闲言碎语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有多残酷,他递过一杯茶,却被梅香摔到地上。
此时的梅香整个人都在暴走,完全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就像那日得知指腹为婚后的反应,一样的暴走,尖叫,不同于梅老爷,李继贤一句话都没有说,静静的等着梅香发泄完,让她自己冷静下来,不然憋着会生病的。
梅香发泄完,蹲在地上,喘着气,啜泣着。
凡事坚强的梅香,今天为了这些闲话哭鼻子,也是很少见了。
李继贤走过去,蹲在她旁边,摸摸她的头,“如果堵不住他们的嘴,就自己受着,如果能堵住,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堵住。”
梅香突然抬起头,对啊,光顾着生气了,怎么不想办法解决。
她恨恨的抹干眼泪,嗖的一下站起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既然明白了,就坐下来好好喝杯茶,歇一会。”
李继贤重新倒了茶给梅香,这一次她没有再摔过去,而是静静的饮了一杯。
“你今天过来,不会就是为了发泄吧?”
李继贤半躺在摇椅上摇啊摇,梅香一把按住扶手,“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我以前想法全部都是错的。”
“什么事,说来听听。”
“你说你们做的都是劫富济贫,行侠仗义的事儿,对吗?”
“嗯,是啊。”
“那这些富人就该被劫吗?你们说的没错,他们是恶人,欺压百姓,为富不仁,但是,你们土匪又是站在怎样的立场上来做这件事?以什么身份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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