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你忙完了吗？”
齐飞章看着季青。
季青看起来很兴奋，这情绪不是装出来的，不是金主回来，自己赶紧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让齐飞章有点想不透，又很满意。
季青一直以来对游戏格外沉迷的样子，和别人相处的时候有点呆和迟钝的样子，在他面前拘谨和欢喜的样子，如果不是齐飞章知道季青为钱签卖身契，完全看不出来季青有什么凄惨的身世。
这不是伪装出来的。
而是季青根本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凄惨的。
为了市中心那块地撕得噼里啪啦的那些年，齐飞章曾说过，苏从画是个很不错的家伙，现在他想穿越到过去，当着苏从画的面，把这句话说个百八十遍。
齐飞章说：“忙完了，李说你没有吃晚餐，不合胃口？”
他完全没提这几天看到的事，季青并不渴望什么亲生父亲，他这几天所做的事是多余且违反季青意愿的。
齐飞章不是个喜欢做多余事的人，也从来没有兴趣没眼色地插手别人家事。
这些天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一时想不到原因，想做就做了，以后再思考原因好了。
季青摇摇头：“我没有胃口，不想吃，你刚回来，累不累，休息一下吧！”
齐飞章：“不准，给我吃晚饭。”
齐飞章不由分说，押着季青下楼，要李叫厨房做点吃的来。
用餐时，季青总是隔一会就看一眼齐飞章。
真是一点也不会掩饰自己。
齐飞章带着微微的责备说：“吃饭，老是看我干什么？”
齐飞章现在看季青，就像看到一只可怜的小鸡仔，小鸡爸爸和小鸡妈妈都跑了，幼小的鸡仔自己扑腾翅膀，从破碎的窝里跌跌撞撞跑出来，一路历经千辛，最后一头撞上齐飞章的鞋子。
真是惹人怜，惹人爱。
齐飞章决定把这只小鸡仔捡回家，细心呵护，做小鸡仔可以放心依靠的老母鸡。
这只小鸡仔是季青，不是柠檬树。
不过季青这么讨人喜欢，让齐飞章忍不住对柠檬树也有点爱屋及乌，无非是无缘无故的恨，蓝键老总天天遭人恨，什么恨没见识过？
冤家宜解不宜结，特别是当冤家对象是个小可爱的时候。
季青：“其实一开始听你的声音我老觉得像是听到钞能力在说话，你可能不记得了，这是我一个很讨厌的人。”
齐飞章：“……”
季青：“很快我就发现你跟钞能力一点也不一样，那个人哪能跟你比。”
齐飞章：“……”
季青：“现在我发现，把一个讨厌的人看得太重是件愚蠢的事，以后我不会再关注钞能力，我想对你说……”
他想对齐飞章说，虽然他们是这样的关系，但他已经无法遏止地对对方超级有好感，他也不清楚这是不是喜欢，他想和对方谈谈包养时限，因为总觉得包养关系下说这些话很虚伪。
但他后面的话没来得及出口，齐飞章猛地拍桌，怒道：“你敢！！！”
季青第一次看到盛怒的齐飞章，被吓了一大跳。
齐飞章厉声道：“钞能力是蓝兔网的当家台柱，是蓝兔网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你当着我的面如此迫切地表达对钞能力的负面看法，你这样做，是想利用我报私仇？”
季青连忙摆手：“我绝对没有这种想法！”
季青：“你也不会做这种事，对吧？对不起，我从来没有这种念头，也从来不认为你是会接受无理取闹要求的人，所以有点忘形，以为可以随便跟你说这些……”
齐飞章严肃正经地说道：“任何英明的老板都不可能做这种事，而我更不会。”
好险，差点就稳不住人设了。
季青困惑地问：“钞能力不是没有跟蓝兔网签约吗？他好像一直是个自由主播。”
齐飞章：“啊？”
什么原来他没有跟蓝兔网签约吗？不对，他一个大老板为什么要跟自己的公司签约。
季青：“蓝兔网和蓝键都格外看重钞能力的样子。”
齐飞章：“咳！”
机智的大脑飞速运转，在三秒内织出了完美的应急方案。
齐飞章微笑说：“钞能力最近有跟蓝兔网签约的意向，不过他的条件是和你搭档。”
季青原来如此地点头：“哦，难怪之前助理先生找我，钞能力居然提这样的条件，这种事我从没想过……钞能力有朝一日会想当我的舔狗。”
齐飞章：“……”
完美，懂不懂什么叫完美？向老板交出这种策划案，还想不想要前途？
大脑这个月的奖金没了。
季青：“钞能力就算想当我的舔狗也不可能有机会。”
齐飞章：“……”
呵呵。
季青“啊”了一声，才想起刚才的反应不太合适，想了想，改口道：“不过如果是你希望我这么做，那我考虑一下。”
齐飞章精神一振：“这么听我的话？”
季青：“以你的眼光，你的建议一定是好建议，我会听的。”
齐飞章的嘴角情不自禁上扬。
季青：“钞能力要能有你千万分之一的智慧，那世界就太平了。”
齐飞章的嘴角疯狂他妈下落。
季青不好意思地说：“虽然以我们这样的关系，我这么说有溜须拍马的嫌疑，但我想说……我想说……”
齐飞章是什么人？齐飞章是人中的精怪，俗称人精。
人精岂会看不出季青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就像怀春少女鼓起向心爱之人说出某几个字的勇气，此时应有“愣着干嘛，截图啊”的弹幕飘过。
齐飞章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他以充满诱导暗示的语气问：“想说什么？”
季青苦恼地抓耳挠腮：“呃……我想说……”
齐飞章充满兴趣地挑眉：“嗯？”
季青一脸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样子：“……你是个好人？”
齐飞章：“……”
齐飞章的嘴角疯狂他妈……
齐飞章用力按住两边嘴角。
季青：“？”
齐飞章：“你别说话了！”
季青：“？？？”
齐飞章竭力放缓语气：“我思考的时候习惯周围保持安静。”
季青连连点头。
齐飞章缓缓放下餐具：“季青，你有点奇怪？”
有不和谐的地方，被他抓到了。
季青：“啊？”
齐飞章的双手在桌上相互扣住，目不转睛地看着季青。
“你很反感钞能力这个人。”
“是的。”
“我去了解过你和钞能力的历史，我有的时候会对下属的人际关系产生一些兴趣，不希望他们因此影响工作状态。网络上，一点点小事都可能变成难以化解的干戈，但你经常性地提到钞能力，这就有点奇怪了。”
他和柠檬树的恩怨没有这么浓厚到要这么勤奋地挂在嘴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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