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记挂着事，那眼前的就都是浮云。
节目不过还剩三天，钟黎也没心思和陈优斗法，能避就避，实在躲不开只能拉着方梁生当盾牌。
“你这怎么回事？”方梁生嚼着块梨膏含糊不清道“调包了？”半点战斗力都没有，这可不是钟黎的人设。
钟黎瞥了眼二楼窃窃私语的几个年轻人，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有事直说，憋憋屈屈的给谁看呢？指望着你那位来给你撑场子？”叱咤江湖大半辈子，方梁生最烦看见别人有话不说的糟心模样，更何况钟黎和他关系斐然，面上再嫌弃，心里也是见不得他受些不清不楚的委屈。
“《皎月繁星》被人偷了。”话说出来，心里也没好受到哪去。钟黎偏偏头做出副不在意的样子“所以我现在没那个心情和他玩。”
方梁生沉默了一瞬，不自觉的握了握拳“怎么回事？谁拿去了？”
“我不知道。”钟黎摇摇头“不过我想拿他的人可能不知道这部漫画和钟家的渊源，否则最后也不能落到我手上。”
方梁生没再说话，捻着块梨膏不知道想些什么。钟黎看看他，抿抿嘴唇“不管谁拿走了，我都要拿回来。”
“那是我的东西。”
他这话说的很直白，语气也并不好。方梁生看他一眼，把梨膏盒子往他那边推了推“别这么大火气，拿是肯定要拿的，但事情可能没有你想的那么糟。”
“那最好是这样，我最讨厌有人偷我的东西。”难得展现点小孩才有的无赖样，钟黎拿手撑了撑脸“为什么总有人要惦记点钟家的东西？那有什么好的？”
“别想得太多。”方梁生兀自倒了杯热茶，水汽印在脸上，湿润又温暖。
“钟家没一样好东西，毁了干净。”
“那不一样，”钟黎摇头，眼睛里终于染了点真挚笑意“《皎月繁星》是干净的，也是我的。”
是干净的，方梁生心想，那是整个钟家唯一不沾染黑色的存在，就像它的名字，点点光亮也妄想浸透这片黑暗。
“钟家什么都没了，只剩下这轮月亮了。”方梁生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可月亮不知道自己无光。”
钟黎侧过头看了看方梁生，他眼眉深邃的样子几乎与二十年前相依重合。
“月亮不会发光。”钟黎笑了笑，一身清冷散的一干二净“但是，他有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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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制完成是在周五傍晚，钟黎没参与最后的聚餐，诚心诚意的道过歉就拉着行李直奔机场。
“你跟来做什么？”看着身边的方梁生，钟黎无奈叹口气“探亲啊？”
“嗯嗯嗯。”带着眼罩，方梁生不耐烦的摆摆手“探探你那太阳。”
回到京城已经是半夜两点，出口处停了辆低调的黑色大奔，钟黎微微顿了一下，转身和方梁生告别“本少爷要去发光了，您老怎么整？”
方梁生眼皮都不抬一下，拉着行李扭头就走“我怕被烧死，告辞。”
来接人的是裴远声的司机，帮着钟黎放好行李箱，他才小心开口“先生还在开会，您是直接回南山还是，，”
钟黎看了眼手机皱皱眉，半夜两点半开什么会？荧光策划？
“去找他。”
车子停在鸿远大门前，钟黎心里有些疑惑，隐隐的冒出个念头，却不敢下定论。
下来接人的是杨春荣，抬抬金丝边的眼镜，勉强遮住眼底的倦意“裴总在楼上等您。”
电梯停在十九楼，总裁办公室。
钟黎推门而入，看见了倚在老板椅上的裴远声。小半个月不见，他好像瘦了不少，脸颊微微凹陷，但眼睛还是亮的。
“来了？”放下手里的文件，裴远声坐直身子揉了揉额角“吃饭了么？”
办公桌上横七竖八的铺了些纸张，钟黎也不好上前，便倚在一边的小沙发上“吃了一点，不饿。”
裴远声冲着他勾勾手，示意人过来。钟黎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的走到他身边，接着便被这人扯着胳膊坐在了他大腿上。
“瘦了。”裴远声掐了掐他的腰，眉头也皱起来“在那边吃的不好？”
“没有。”摇摇头，钟黎把脑袋靠在裴远声的肩膀上，“我吃的挺好的，你才是没好好吃饭的那个。”
裴远声笑了一下，把人圈紧了一点“管的倒多。”声音很温和，并没有训斥的意思。
钟黎愣是从这四个字里听出了点宠溺，露出副恃宠而骄的模样贴紧了男人的胸膛“那我再管多一点，你怎么还不回去？”
抚摸腰腹的手顿了一下，裴远声低头看看怀里人“你收到本子了？”钟黎是聪明人，裴远声也不愿和他绕圈子“鸿远里面有人不老实，正在查。”
“我收到了。”钟黎抠了抠裴远声袖口的宝石袖扣“我压在手里了，现在知道的人应该不多。”
鸿远一直有专门的的部门负责相关事宜。《皎月繁星》当年红的一塌糊涂，时隔多年拿出来也是个不小的噱头，鸿远这会是把他当做了大头，出品制作一应俱全，甚至找了商流滕华亲自操刀，有多看重这部剧可想而知。
可就这么个看重法，却没有版权。那个叫暗光的作者再怎么销声匿迹也是著作权的拥有者，不论生前还是死后，这五十年的所有权是雷打不动的归他所属。
鸿远现在的做法就是明晃晃的知法犯法，电影拍不成倒还是小事，但这对于裴氏来说很容易落人口舌，并且一旦开始制作，那很有可能血本无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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