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盯梢的是秦索手下副职丁宇。宅子在巷里,丁宇不愿打草惊蛇,派了两人装作脚夫蹲在巷口,自己则带了十人等在巷子不远处的酒楼二楼。
已渐日暮,等着的几人都有些劳累:“那人什么时候才能得手啊?”
“怕不太容易,咱们说不定得等个两三天呢!”
“诶,快看,老三打手势了!”
丁宇忙望向巷口,两个脚夫像在讨论什么,手舞足蹈的,这是他们定下的暗号,如果宅子有人出来,就打手势。
难道那人暴露了?丁宇摸住怀中鸣镝,若他们要跑,就关城门!
出来的是三个人,其中一人还挎着菜篮,三人有说有笑,往城东走去。
手下上来问:“大人,这怎么办?”
丁宇死死盯着三人,摸着鸣镝有些犹豫。这三人没戴兜帽,容貌平凡举止自然,不是传说中的英雄美人,也不像知道有人监视的样子。他们是想趁着天黑去买菜?这种时候还有心思买菜么?可他们以为自己安全、宅子里的人又娇生惯养,遣人出来买菜,倒也像他们做得出的事。
忽然又从巷子里追出一人,加入三人之列,他们四人一起往城东走去。
“大人?”
丁宇皱紧了眉头。找到账册是大功一件,他被秦索压制已久,实在是不甘心,好容易得了个接应内应、夺取账册的差事,若随意鸣镝暴露埋伏,里面人警觉起来,这本账册说不定就同云家那本一样,再无下落。倒时自己升职无望不说,还要吃罪。
他们如果真的要逃,没道理把主人落下,又或者,他们是想抛出诱饵引我们离开,然后再逃跑?
丁宇笑了起来,朝手下交代几句,手下人立刻跑下楼,跟巷口脚夫说了几句,脚夫伸了个懒腰,貌似无意追着四人去了。
过了许久,巷子一直没有动静。还真是去买菜了啊……也是,现在已快到了关城门的时候,他们要逃跑去雅江就要从西门走,要去陈府也得走北门,从这里到西、北两门还远着呢!
两个脚夫坠在四人身后,看他们转了个弯往城南走,一路买了火烛、青菜、两袋白面,还有酒,甚至还买了猪下水。
“富贵人家也吃这些么?这跟咱们也差不多啊!”
“谁知道呢,跟着就行了!他们也走太远了,都快到城门了!”
“他们拎着都不嫌沉,咱管他们呢!”
丁宇坐在二楼,百无聊赖地玩着鸣镝,忽听得马蹄达达,低头一望,巷中冲出四人八马,绝尘向城南而去!这四人皆披斗笠,让人分不清身形相貌!
“大人!”
丁宇恨得咬牙,他不敢再懈怠,立即拉响手中鸣镝!
城南。
“车上是什么?你说没有就没有!撩开看看!女眷怎么了,现在捉拿山匪,谁知道你有没有窝藏!嘿,长这样还坐车,给我看我都不看,走吧!”
一旁军士走上前问:“大人,快到时辰了,这也没啥人了,咱们要关门么?”
“关什么关,上次偷懒关门关早了将石家求援的给关门外,吃了好一顿教训!今天又说抓山匪,派了个大爷来监工!哼,真以为自己是大将军呢!都是民丁,谁此谁厉害啊!”
“唉,您可别说了,那可是知州大人面前的红人!咱们去讨好讨好,说不定还有点好处,你这不是鼻子不是眼的,不就等着被降罪么!”
“降罪就降罪,谁爱守这破门谁守,老子回家种地!现在粮价可贵了!之前我被抓了兵役,没赶上给石家卖粮,没想到,嘿嘿,粮价涨了这么多!幸好当初没跟他们签那个契!”
“唉,我家就上当了!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只能提主家来服役,混口饭吃……”
他们说得热闹,秦索在一旁当没听见。知道李璧、陶夭的身份,秦索并不意外,毕竟他们样貌气度不凡,一看就是人中龙凤,别说皇子皇妃,就是再高也使得。但没想到,肖鹏要自己杀了他们。
陶夭温顺又柔软,对着自己总是露出崇拜的神色,他尊敬自己,把自己当成正义的侠士、当成坚实的依靠,让秦索忍不住想要保护他。他是秦索除自己女儿以外最愿保护的人。可,秦索还有女儿。
秦索不想让陶夭受伤,不想伤害陶夭,但他早就被绑在了肖鹏的战车上,不能撕裂别人、自己就要粉身碎骨。他并不怕死,可他还有女儿。
为了自己的女儿,陶夭必须死。
鸣镝响了。
“关城门!”
守门军士呆愣片刻,然后才慌忙向城门跑去,此时忽然从斜里窜出四人向城门扔了什么东西,陶罐碎裂,酒香四散而出,包裹众军。
“快拦住他们!”
虎子正在四人之中。
秦索从马上飞身而下,一脚踹飞虎子,可其余人已用火折点燃烛火扔了出去,瞬间,城门被大火吞噬。
马蹄声伴着烈焰而来,四人八马已冲向大开的城门!
“肃王在此,你们谁敢谋逆阻拦!”
守门军士不过就看个门而已,富贵又跟他们无关,谁会拿命去拼,城门一失火他们便躲在一旁,听得此话更是四散而去,只剩下秦索带着的心腹十人。这十人看着虽不多,但虽秦索出生入死,各个都是亡命之徒,他们眼看有人闯关,立刻拉了绊马索等在关口。
先跑出来的四人哪能容他们阻拦李璧,冲上前向关口守卫扔出石粉,趁机夺下绊马索;眼看李璧陶夭马至关口,秦索持刀伺机而动,虎子飞身而上,被他一刀斩下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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