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愿回到三处,接收到一群师兄默然的目光。
她问怎么回事,最后只有冷师兄咳嗽一声,隐隐约约地提醒了一下她,费老离开时好像很生气,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周愿沉默了。
这方面她自然有心理准备,不过冷师兄欲言又止的目光告诉她,这事儿还有下文。
于是她问:“怎么了?”
冷师兄顿了顿,还是摇摇头:“不,没什么,快去做事儿,费老回来了,咱得好好表现表现。”
他不说,周愿便也不追问了,听话地回到自己的桌子后面,继续研究。
“陈萍萍。”汇报过此次出差的成果后,费介终于问出口,“你好像变年轻了?”
陈萍萍毫不惊讶,反而笑道:“难为你还忍了这么久。”
他早就察觉到了,费介眼里的古怪。只是对方不说,他也懒得戳破。
费介噎了一下,突然气闷:“爱说不说,你快告诉我,刚刚你和周愿究竟在聊些什么?”
他笃定陈萍萍这种人不会和他家刚进京的徒弟说什么极机密的事情,既然不是机密,那就没有他不能问的。
陈萍萍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对这药不好奇了?”
费介想给他一白眼。
静了一会儿,费介一脸不耐烦地开了口:“所以是怎么回事?突然嗑到什么灵丹妙药了?”
陈萍萍险些笑出声,大方点头,道:“确实这些日子用了些药,身子好很多了。”
费介伸手:“我瞧瞧。”
陈萍萍便将手腕递过去。
费介把了一会儿脉,越把眼睛越亮堂。
“你的身体确实好了很多,这药哪儿来的?谁的方子?现在人在何处?”
陈萍萍面色平静地收回手,将有些往上的袖子拽下来,没急着说话。
陈萍萍的身子费介也会时常参与调理,他自然清楚这具身子有多差,可如今陈萍萍却已然好了许多,还是在这样短的时日内。
就算是名震天下的用毒老祖,费介也不得不说陈萍萍这些天用的药是个好东西。
他是个老毒物,爱毒爱药。今日突然发现这么个好东西,哪里能不好奇。他简直太好奇了,十分想问个究竟,在这种事情面前,他那个不孝徒弟的事情也不是不能先放一放。
陈萍萍慢慢开口:“是你徒弟调的药。”
费介:?
他面色一僵:“哪个徒弟?”
“你那个小徒弟,周愿。”
费介:……
什么?
那为什么这种好东西他没有???
又为什么这种好东西会给你???
眼见着这老毒物又有暴怒的迹象,陈萍萍却一点儿也不急,仍旧慢悠悠地开口:“嗯,初次见面时她送我的见面礼,我试了试,效果不错,便在她那儿买了些。”
费介这回真没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得了吧。就你那性子,无缘无故的会去尝旁人送你的药丸?你又不缺这玩意儿,更从来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陈萍萍微微睁大眼,像是有些稀奇:“照你这么说,我是为什么才会尝这药,会向她买药?”
费介:……
靠!
“我怎么知道!”可怜的费老青筋暴跳。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压根不可能和这家伙说自己心里的怀疑,而这家伙也不会给他露一星半点的口风。
所以他们俩在这儿就算坐到下一个天亮,他都不可能知道自己想要的真相。
费介简直要气死,也不冲陈萍萍打招呼,直接气冲冲地走了。
陈萍萍看着他暴躁的背影,眼角眉梢都是愉快的笑意。
但是下一秒,他的笑意就僵住了。
因为费介打开门,看见依旧躺在地上的影子,弯腰,把人家脸上的面具给摘了。
陈萍萍:……
费介震惊地瞪大眼,下意识地侧目看向他。
陈萍萍顿了顿,面不改色地叮嘱道:“……他的身份,别说出去。”
当初费介临走时还嘱咐过周愿,不可以和院长走得太近,可他一回来,发现他俩不仅走得近了,坐得也很近,简直是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按照费介的那个脾气,怕是一回来就会抓着周愿骂一顿先。
谁知人家回来后就进了书房,一个人在里面也不知道鼓捣些啥。
没过多久,他出来了,冷着脸喊周愿进去。
这模样太严肃了,冷师兄走上前两步,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费老一个眼刀杀过去,冷师兄瞬间退了回去,顺便给周愿抛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周愿心虚,原本就心虚,这样一来就更心虚了。她慢吞吞地挪,费老瞪了她一眼:“怎么,还要我请你啊?”
“不敢不敢。”她连忙赔笑,几步跑过去。
书房的门合上,外面那一圈师兄们同情的目光也被挡了回去。
费介走到书桌后坐下,一抬眼,就见周愿老老实实地杵在书房中央,低下头,看起来又可怜又乖巧……个屁!
一点都不乖巧!
他冷着脸:“你先前去找陈萍萍做什么?”
周愿知道陈萍萍一定什么都不会和老师说,所以一脸老实地道:“送药。”
一提到药,他更气了,反而还要装作对此一无所知:“什么药?”
“养身体的药。”周愿低着头,声音又低又软和,像是在认错的小孩,“院长身子不好,我就给他调了点儿药。”
她小时候就是这样,一犯错就低头,小声说话,看起来老实乖巧,让人一点儿也生不起气来。
费介没想到她长大了居然还这样。偏偏他还真就吃这一套,心里的火气莫名其妙地就下去了一些,连说话都不似先前那般火气十足了,反而带着点痛心疾首:“他身子不好,自有太医负责,还有你老师我,要你操什么心?”
“这不是您不在吗?”周愿听他语气就知道他气消了许多,于是得寸进尺不怕死的心冒了点头。她正儿八经地道:“何况,太医治病是太医的职责,我调药是我的心意,这不一样。”
费介瞬间眼前一黑。
你说什么?什么心意?这究竟是什么完犊子徒弟?
其实周愿这话并不暧昧,只是人情普通的道理罢了。奈何费老心中有鬼,下意识地就往那边想去了——当然了,周愿本身也早料到了他会想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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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介:徒弟有了男人就忘了师父。
周愿:老师你听我解释。
陈萍萍:。
影子:????我是谁我在哪这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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