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贵妃笑够了,也就不在假装喝什么酒了,她可不胜酒力。
她这对面的贱坯子好容易消停了五年了,如今哪,又不知想着去祸害哪家的女子了。
啊,她当然也不管是哪家了,反正到头来总没好结果的,她也当就等着看笑话了,倒是她自个儿,还有的头疼了,她那女儿也没得让她省心。虽说是不必忧心忽然女儿被哪个毒杀了或是暴毙了什么的,但她这女儿,简直是想捅破天了,也不知道她那女婿是不是已经被气死了。
宛贵妃知晓的那些梁王妃种种不堪过往,承平帝怎么可能不知,比起前头失德的太子,那五子才更是他的心头痛。
太子的事还能杀了那几个侍人遮一遮,梁王呢,还要他杀了天下人不成?
他的这群儿女看下来,也就云若最是让他省心了,生活也是平和美满,如今又有了身孕,这可还是他的第一个外孙。
承平帝摸着胡须,看了看神色殷切的安贵妃,又瞥了眼笑容端庄如旧的皇后,想了想,他总也不忍,毕竟赫连瓒也算是令他满意的皇子。
承平帝道:“瓒儿如今都二十有五了,身边确实也缺那知冷热的人,如此,不妨说说,爱妃心中有何合意的人选,朕也可思量一二。”
安贵妃立刻道:“臣妾听闻,许太傅有一幼女,常养在余州老家,早年曾拜入道门,熏以道法,必是个有仙气的人物,只是听说因醉心于道法,如今年过二九还未出嫁,前些日子被许太傅接回京中。臣妾想,如此妙人,定也不惧瓒儿的煞气,若是能许与瓒儿,必能成一段佳缘,如此,也是替陛下分忧添喜,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她想的周全呐,这许太傅的幼女也是她千盼万盼盼望来的人呐。
她的瓒儿允文允武,半点不输那太子,甚至尤有过之,凭什么就因为那什么克妻的名头,如今还连个正妻都没有,那还有什么脸面?
再有,她的瓒儿,皇帝的儿子,天潢贵胄,又怎么能是随便哪个女子就能配得的,怎么说,那也得是公卿之后。
虽然她是不信她的瓒儿是那什么克妻的命,可那前头五桩事也让她不得不在意,想来,定是那些女子福薄,没那个命嫁予她的瓒儿,但许太傅家的女儿定然不同,有道家的气息护佑着,是个有福之人,这才配得上她的瓒儿。
许植的幼女?承平帝记得,似乎是名唤许汀,那是许植唯一的女儿,少时就被送离了京都,拜学道法。
安氏想的不差,许植的女儿或许不怕瓒儿那煞气,能安稳的嫁入梁王府。但就凭着这个理由,可不能让他就这么许了,那可是许植的女儿,而许植的背后,那可是大魏儒林。
倘若许植的女儿嫁给了瓒儿,那代表的会是什么?倘若许植的女儿也因此生了变故,到时又会如何?
承平帝并不希望届时会出现局面脱离他掌控的情况,是以,无论如何许植的女儿都不可能许给瓒儿。
那么,应该许给谁?而许植,他这时候将幼女接回京都,所意又在何?
承平帝眯了眯眼,看向了底下老神在在的许植。
他忽然有了点想法。
当着如此众人,承平帝唤道:“太傅。”
皇帝坐在高台发出的声音不小,听到是什么人说的话,这大殿,霎时安静。
所有人都看向了皇帝,和被皇帝点了名的许植。
离皇帝最近的周皇后看了眼一脸喜色的安贵妃,又看了看明显做了决定的皇帝,脸上并无变化。
她倒是清楚的知道一点,若是他意图给许植的女儿指婚,怕是不会有结果的,到时候恐怕还会难以下台,呵,这么一想,她还真期待他为之色变震怒的样子,必然很有趣,快慰人心。
等许植转向对着他的时候,承平帝继续道:“朕听闻,太傅有一女儿,如今业已二九年华,还未行婚嫁,可有此事?”
承平帝突来的话让许植明白了什么,未想他的小女还未回京呢,便已经被人盯上了。
“陛下,臣之幼女自幼生长在道观之中,确实是被耽搁到了如今。”许植并未正面回话,长年累月在朝堂上积累下来的习惯,让他讲话总是喜欢偏于繁琐,加一些赘述。
那便是尚未婚配了,承平帝想着,同时脸上也带上了笑容,他道:“这般年纪,倒也快赶上当年的晋阳了。”
九公主晋阳可是拖到了二十之‘高龄’还未出嫁,‘恰好’的便是遇上了当年科考拔的魁首的淮南王世子江淮渝,如今也是一段琴瑟和鸣的佳话。
“如此年纪,太傅又怎好再做强留。说来,朕之八子,吴王珝,如今业已弱冠之年,不知太傅可有意,与朕结为姻亲,缔结那秦晋之好?”
忽而被点到名成了如今被谈及的这事情的主角的八皇子吴王赫连珝恰好坐在江淮渝和赫连虞兮的斜后方。
承平帝忽然的话让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赫连珝霎时成了焦点,江淮渝瞥了眼还茫然着的赫连珝,又扫视了周遭,便发现,坐在许太傅左侧隔了一位的赫连瓒霎时间变了脸色,对面的太子赫连瑛略有错愕,便换上了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再看上头,果然不出意外的,安贵妃那满是不可置信的样子。
啧,江淮渝看了看身侧未曾被影响半分,困顿不减,似乎凡事皆不关心的赫连虞兮,从她面前拿了酒壶给自己添了一杯。
看来,今夜紫极宴过去之后,朝局又有变化了,倒不管承平帝提议的这事成不成,素来在朝廷上不显名声的赫连珝,恐怕也要被抬起来了,至于届时愈显混乱的朝堂或否更有趣暂且不提,但,不管是赫连瑛还是赫连瓒,恐怕都会坐不住了呢。
这让正想着给赫连瑛使绊子的江淮渝顿时安心下来,他正打算给自己稍加庆贺的喝杯小酒,一只青葱如玉的手便压在了他拿着酒杯的手上。
“驸马,本宫看驸马今夜似乎是饮了不少酒呢,纵然本宫是知晓驸马酒量的,却也是不希望,驸马满身酒味的回本宫的昭阳殿,还让身子不便的本宫照看你呢。再有,驸马才了了前头的战事回京,也是要多加注意身子才是呢?驸马以为呢?”
舔了舔牙的江淮渝暗想,方才给他灌酒的莫非是鬼吗?
笑容十分和善可掬的江淮渝对上了赫连虞兮似是在笑的眼睛,说道:“公主说的极是。”顺手也便抽回了夹在酒杯和她的手底之间的手。
手底下感觉着的温度霎时没了的赫连虞兮顿时收敛了笑意,端正的坐好,也不再讲话了。
没见着,这如今的殿上,也是有大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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