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就在张殊龄还犹豫怎么过去的时候,楷阳已经甩开她的手,噔噔噔的跑过去了,他拉住徐楷延,小脸扬起,问:“你是我哥哥,对吗?”
楷阳的口音有些奇怪,在英国时虽然家里的妈妈和王婶儿都说的是中文,但出门的话总不能不会说英文吧,所以张殊龄大部分时候还是教楷阳说英文的。这就导致楷阳英文说的很溜,而中文就停留在只能说简单的对话上面,一字一句的,有些怪。
徐楷延脸上的冷酷崩不住了,他低下头,看着眼前矮自己一头的这个孩子,还有两人相似度十分高的长相,他终于放下了眼中的冷漠,带着点微哑的声音说:“是的,我是你的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楷阳年龄小,生活的环境相对单纯,闻言开心的笑起来,“我中文名叫张楷阳,英文名叫丹尼。”
兄弟二人说话的时候,张父把目光投到几年未见的女儿身上,他的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冲女儿喝道:“穿的什么不伦不类的衣服,赶紧回你的房间换一套去,快着点,别让长辈们等你。”
张殊龄听张父如此说,忍不住破涕而笑,她大声应了,然后拉着行李箱回了她未嫁时住的闺房,她大嫂和公婆告了一声,急忙追上来。
“五妹,父亲已经不生你的气了,他刚才还和你大哥念叨你怎么还没回来呢,你可别误会他老人家。”张殊龄的大嫂这些年发福不少,不过人品很过得去,虽是旧时女子,但也是读过书识得礼的大家闺秀。她和张殊龄这对姑嫂以前关系不错,今日这一见虽然因张殊龄气质大变对她有些发怵,但大体上态度还是挺自然的。
“大嫂我知道的,爹向来疼我,这次的确是我不对,他刚才那样说表明事情已经揭过去了,这些年着实为难你们了,我在这里和你赔个不是。”张殊龄真心实意的说。
张家大嫂摆摆手,“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两人说着,已到了张殊龄未嫁前住的地方。
张殊龄推开自己房间的门,熟门熟路的开了灯,发现房间里的摆设和家具几乎没怎么变,桌子上一点灰尘也无,纤尘不染的,衣柜里的衣服放的满满当当,她的眼睛忍不住又有了湿意。
张家大嫂感叹道:“这个房间娘不让人动,每天还让戚嫂她们进来打扫一番,衣服隔一段时间也会给你添些新的进去,他们二老都盼着你回来呢。”
这个嫡亲小姑子算是有福气的了,嫁人时抛开徐明生这个人不说,单说徐家,那可是上海市排的上号的富商,有头有脸的人家;如今虽离婚归家,但娘家也没嫌,还是捧着惯着,受宠的很。
哪像其他几位姨娘生的姐妹,未嫁的和母亲一起住,嫁出去的回来吃点拿点没什么,但享受这么高的待遇,那是做梦都梦不到的事。
张殊龄边换衣服边问:“刚才我没仔细瞧,今晚三哥、四哥他们也回来了吗?”
张家大嫂帮着张殊龄整理头发,“都回来了,本来你几个姐姐也想回来的,但爹没让她们来。楷延是你大哥下班后顺道接过来的,想着你肯定想他了,让你回来就能见到他,不必非等着去徐家。”
“徐家那边就没说什么?”张殊龄问。
“呔,都是那徐明生对不住你,你回来了,想看孩子,他们家还能说什么。”张家大嫂没好气的说。
张殊龄没问徐家现在的情况,反正跟她也没关系,只是过几天还是得上门一趟,还有楷延的事要处理。
她没有换以前常穿的褂裙,而是选择了一条和张家大嫂类似的旗袍,只是更明丽一些,颜色更亮,配上她现在大气从容的气质,让人移不开眼。
她还是更适合这样“旧式”的打扮,或许没有那么时尚摩登,但是别有一种沉静幽远的美,像一杯浓茶,入口足以令人回味。
回到饭厅,时间已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屋里的人正围着楷阳逗他,可是楷阳显然不适应这样的热情,紧紧靠着哥哥的身子,就像落入狼群的小羊一样,可怜兮兮的。
楷延脸色紧绷的护着弟弟,皱着眉不满意的看着这些大人们。
“你这小家伙,刚才脸还臭臭的呢,现在这就护上了。”张学文捏了捏楷延的脸。
张父在一边不着痕迹的点点头,一旁的三姨太向来有眼色,见老爷子这样,立刻接过话头说:“那可不是,俩孩子是嫡亲的兄弟,骨头挨着呢,虽然之前没在一块儿,可今晚这一见不是就亲近了嘛。”
这话一出,连张母都忍不住露出笑容,颇赞同的点点头;其他三位姨太则暗自懊恼怎么又让这个贱人得了好,马屁精。
“五妹来了。”张学文的夫人是个温柔安静的性子,她坐在边缘的位置,先看到张殊龄和张家大嫂回来,便叫了一声。
“二嫂。”张殊龄又看向脸色紧绷的张父,走过去不自觉的挺直腰背,喊了声:“爹,我回来了。”
张父面无表情,甚是威严的说:“回来就好,坐下吃饭吧。楷延,楷阳,去,和你们娘一起坐。”
楷延抿着嘴一言不发的拉着弟弟坐到了张殊龄边上,楷阳靠近哥哥问:“哥哥,什么是娘?”
张家八小姐只比楷延大两岁,在家里挺受宠,又是活泼的性子,听楷阳这样问,便站起来乐呵的道:“小外甥,娘就是mom,妈妈,you know?”她这段时间正在学英文,在家里却没人能和她搭话,真是寂寞如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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