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来的客人,夜晚炸冰箱。
无论如何都是很奇怪的场景。
南嘉佳心里笑起来,脸上面无表情道:“你可以报警。”
全德才向她走来,脚步声溶于空气中,犹如黑色墨水落入黑纸上。
南嘉佳右手摸向侧腰的电棒,原地不动。
全德才没有袭击她,也没有发脾气。
他坚持问:“你在干吗?”为什么要这样做。
南嘉佳没回答。说话是她的权利而非义务。
楼上刘家珍喊:“怎么了?”大半夜被突如其来的响声惊醒,而窗外既无闪电也无雷雨。
南嘉佳大声回道:“阿姨,我炸了你家冰箱,你可以报警。”
楼上没有回复声。
刘家珍和全德才收留了瘟神,措手不及。
谁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大半夜弄毁他们冰箱,而且又如此坦荡,她是否知道什么。
这一切未知问题让母子俩投鼠忌器。
全德才打开冰箱门,里面破烂不堪,无法使用。
男人身上散发阴郁的气息。
南嘉佳也望过去,突然想吐。
她想开启电棒,直直打向面前这个男人,让电流麻痹他的肌肉,错乱他的神经。
她讨厌他。
他让她失去奇特的冰箱,让她的生活又回归于以往的死水。
死水一样的生活。
“如果是她们杀了你就好了。”南嘉佳认真地说,一字一词,眼底露出嫌恶。
“你在说什么。”全德才看向南嘉佳的瞳孔紧张。
南嘉佳答非所问:“如果你今晚伤害我,我就可以光明正大抵抗,甚至失手杀掉你,可是你没有。”
所以她不得不忍受他。
她倾向于遵纪守法。
“你在说些什么。”杀过两个人的全德才远离南嘉佳一步,重复道。
人潜意识里趋吉避凶。
“你在怕我。”南嘉佳嘴角微微一提,随后放下,脸上如同戴了面具。
“没做好无所畏惧的准备,就敢做杀人犯,”南嘉佳喃喃,“还以为是多了不起的凶手呢。”
她的眸子毫无波澜,“来之前我就考虑过了,如果你死了我会怎么样,一是律师保住我,我的生活恢复正常,二是我要坐牢,但不至于死刑,因为是自卫。”就算是死刑,在各种缓刑下最终也不过坐牢等待出狱。
室内宁静,好久全德才憋出一句,“你走。”
疯子。
南嘉佳眼也不眨道:“天太黑了,我不想走夜路。”
她讨厌他。
“你要自首吗?或者自杀?你在为什么活着?”南嘉佳的话如同尖刀刺向全德才。
老实憨厚的男人忽然狂化,咆哮着怒目扑向她。
蓄势以待的电棒终于发挥其功能,“滋啦”一声放出电流。
南嘉佳甚至没有移动,男人便被电晕倒地。像是疯狂的臣子,见到大王后激动地冲过来手舞足蹈,而后五体投地,俯首称臣。
“德才,你们在干什么?”楼上的刘家珍听出异样声喊,她的声音透着焦虑。
楼上有东西砸地的声音,老人家蹒跚下地。
南嘉佳将电棒插回侧腰,回道:“你儿子晕倒了。”
“怎么晕倒了?”
“他要攻击我,被我电了。”
刘家珍不说话,只是向楼下走来。
南嘉佳等着她。
老人甚至忘了披上外套,仅穿着一件背心便下来了。
她踏进屋子就看见躺在地上的儿子和低头看手机的女人。
她捂胸,两腿发颤,说不上话。
南嘉佳收起手机,慢吞吞问:“你知道他杀人吗?”
刘家珍浑浊的眼睛看向她,有什么东西仿佛笼罩在南嘉佳身上,陌生的气息让老人家浑身发凉。
“你知道。”得不到亲口回答的南嘉佳从老人的神态里得到答案。
肮脏的屋子。
南嘉佳看向窗外,天还不够亮。
她越过刘家珍,去大厅看小电瓶,电量还没充满,不过足够她回去了。
“你家厕所在哪里?”南嘉佳返回杂物室问刘家珍。
刘家珍沉默片刻,给她指明方向。
是蹲厕,南嘉佳接受。
关上门反锁蹲坑。
一阵音乐声陡然响起。
南嘉佳来电铃声。
手机上的时间不过四点,南嘉佳看着来电人姓名垂眸接听。
“嘉佳我要回国了,你要我帮你带什么吗?
“护肤品有没有想要的?保健品也可以?安全套要不要?
“你想要我先回芜城吗?”
活泼的女声噼里啪啦讲述,南嘉佳甚至没有将手机放在耳边,而是攥在手里,双手抱膝蹲坑。
“我有个朋友家儿子最近去芜城工作了,你要不要认识一下?不对,帮我照顾一下。
“对方和你一样单身,你们俩要是约饭也方便,总是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不如多结交朋友……”
南嘉佳调小手机声音,她说的她上不出厕所了。
只是调小的一瞬间,她立马调大。
厕所外有人靠近,男人苏醒了。
电棒只能将人电晕一段时间,全德才苏醒的比常人快。
南嘉佳将手机放在地上的沐浴露和洗发露瓶子上,提裤子,握紧电棒。
“我给你买了两件衣服,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回去了可以穿给我看吗?”
电话里的女声不知疲倦说道。
南嘉佳忽然说:“妈妈,我这边凌晨四点不到。”她的眼睛盯着门。
对方是否像猎豹,蹲守着等着一击毙命。
电话里的女声卡住,而后抱歉道:“我太高兴了,忘了时差,嘉佳被我吵醒了吗?”
“没有,我没睡着。”
南嘉佳冲厕所。
屋外的人和电话里的人都听到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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