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町,感觉怎么样?”
樊町睁开眼,方思关切地看着她:“你没事吧?”
樊町感觉自己像是在沙漠里暴晒过的鱼,嗓子干得冒火,每一块骨头都叫嚣着疲惫:
“姐……”
她刚叫一声,就感觉声音嘶哑近乎无声,也疼痛得厉害。
方思吓了一跳,赶紧用棉签蘸水,湿润她的嘴皮,又拿吸管喂她水喝。
“好点了没?”
方思脸上挂着大大的黑眼圈,因为整宿照顾方町,脸上略显憔悴。
“你在学校……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怎么突然就发起烧来了?……吓了我一跳!”
樊町默默地看着这个短发干练的职业女性,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好好好,我不问了,你先休息着。”
她扶着床站起来,锤了锤自己有点酸涩的腿,柔声说:“我先去给你做饭,下午再去上班。”
樊町忍着身体的倦怠,一把拉住方思的手:“不行……你不要去……你陪我!”
现在正是末世刚开始之际,一部分人高烧陷入昏迷,方町就是其中一个。
学校辅导员给她姐姐方思打电话,方思在公司请了假,接上她去医院。
从昨天中午开始,方町高烧不退,直到晚上才有所好转。
医院里病人太多,医生护士们忙不过来,就打发姐妹俩回了家。
方町和方思也因此躲过一劫——就在昨天凌晨,末日笼罩,高烧的一部分人中变成了丧尸。
丧尸病毒快速蔓延,整个医院都成了地狱般的修罗场。
“我好像听到外面有奇怪的声音……”樊町沙哑着嗓子,对方思说。
方思站起来,走到窗户边往外望去,顿时一惊。
她回头看了一眼疲惫倦怠的妹妹,安抚地笑着说:
“没事儿,你等我,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她强作镇定,给樊町掖好被角,转身快速地走出房间,还小心地关上门。
樊町现在比刚醒那会儿好了很多。
她尝试着修炼福利世界的功法,换了好几种,都不得入门。
难道因为自己的肉身不是螳螂的缘故?
她换了一套徐山山给的一套人类修炼功法,虽然没有灵气入体,但身体的疲倦感少了很多。
有门!
她再次运转功法,体力逐渐恢复,嗓子也好了很多。
慢腾腾地起身,在窗户边张望了片刻,樊町打开房间门走了出去。
方思注意到动静,神色自然地关了电视:
“小町,你饿了?想吃什么,姐姐给你做!”
她站起来,边说着边往厨房走。
如果没有强颜欢笑的表情,紧握的手、略微慌乱的脚步,她的话说服力会更高一些。
“不用了,姐。”
樊町看着她单薄挺直的背影,“我都知道了,刚刚在窗户边上看到了。”
整个小区里残肢断臂零星分布。
从高处往下看,地上残尸流出的血液像一朵朵暗红色的花,肆意绽放。
对面的高楼上,有不少窗户上也是同样的红色痕迹。
同样,也有人躲在窗帘后窥伺着这栋楼的情形。
方思背着樊町抹了一把脸,转过身来大步走到沙发边上:
“既然你都知道了,咱们就看一下电视吧。”
还能收到信号的所有频道,都在转播这场全球性的灾难。让电视机前的人快速面对残酷的现实:
满屏幕的残尸,残垣断壁,道路上杂乱无章的车辆。镜头划过,丧尸啃噬着还鲜活抽动的尸体。
甚至有记者正在播报,就开始被丧尸追逐。
末世来了!
方思眼睛的余光时刻关注着妹妹,看她似乎还能接受的样子,斟酌着道:
“我给爸妈打过电话了……一直没有人接。”
她顿了一下,微微低头:“……估计他们是凶多吉少了……但还是得…亲自看了才能确定,你觉得呢?”
她抬头注视着樊町的眼睛,想分析出樊町的情绪。
方町和方思的爸妈在她们小的时候就开始做生意。
那时候条件还不是很好,所以姐姐方思承担了照顾方思的责任。
比方町大8岁的方思,既是姐姐、又是爸爸妈妈。
做饭、辅导功课,甚至方町的家长会都是方思去参加的。
后来父母生意越做越大,请了保姆来家里做饭、打扫卫生,但姐妹两人还是很难见到父母的身影。
方町选择高中的时候,索性选择了离姐姐近的学校,一放学就回姐姐家。
尽管方町表现出来并不依赖父母,但方思还是担心妹妹知道父母这样的消息会难过。
难过于父母不幸遇害;也难过于方町是不是……会对只知道赚钱的父母,还抱着亲情的渴望。
她曾经也怨恨过父母为什么扔下烦人精妹妹给她照顾,给她造成了这么多麻烦。
但工作三年的她,逐渐抛弃了对父母的任何期待。
——妹妹,才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亲人。
樊町垂眸片刻,凝视着方思:“姐你安排就好,我跟着姐走。”
收拾好两大背包的东西,方思拿着一根长长的擀面杖,樊町握着拖把杆,小心地出了门。
连躲带溜,她们上了方思停在楼下的SUV。
驶入城市近郊的别墅区,车窗上已经有点点血痕,车头撞得变形。
小心翼翼地进了方父方母房子的客厅,里面一片狼籍。
很明显,这里经过一番打斗,留下了残破的沙发和凌乱的桌椅。
保姆也丧尸化,青灰色的皮肤,眼睛浑浊,牙齿上还挂着丝丝血肉,她被从后脑勺爆头,斜躺在客厅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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