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台机子的郝望北摘下耳机哀嚎：“姜哥你怎么回事？！那是友军！上头了？！”
“抱歉，手滑。”姜渚没什么诚意地说，毫无压力地摸走了郝望北包里的八倍镜和医疗包，还顺手挂断了蒋玉蝶的电话。
网吧里乌烟瘴气，徐淼叼着烟傻乐：“这一枪的准头真棒！”
说着也很没义气地捡走了郝望北掉落的物资，在路边找了一辆车，招呼着姜渚，追着新刷的天谴圈去了。
留下一个独自黯然生闷气的郝望北，切了姜渚的视角开始观战。
他们一个寝室出来聚餐，吃了饭白浩然要赶回去上补习班，就没有和他们一块继续在外面玩，三个人也浪不出什么花儿来，郝望北就提议去网吧坐一会儿，其余两人没有异议，于是他们就跑来开黑了。
姜渚的这把游戏打得很糟心，蒋玉蝶的电话一直往他手机上打，挂断了又打过来，大有他不接，就锲而不舍地打到底的意思。
“卧槽！”过桥的时候没留神，他和徐淼一块被人打死了，姜渚烦躁地退出游戏，掐灭了只剩下一个烟屁股的烟，拿起手机看着那二十多个未接来电，无比地想打人。
“谁啊？”徐淼就坐在他旁边，也看到了那几十个烦不胜烦的电话，摘下耳机转头随口问了一句，也没想着姜渚会回答他，“你要有事儿要不我们不打了？”
“怎么了？”隔着一个机子的郝望北也凑了过来，“女朋友找你回去？”
“女朋友个屁！”姜渚骂道，“我妈！”
郝望北和徐淼双双一愣，姜渚以前从来不会跟他们说起家里的事情，也从来没有提起过他的父母。
正说着，蒋玉蝶的下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姜渚烦躁地接起电话，还没开口，就听到那边各种破口大骂。
蒋玉蝶书读的不多，文化水平有限，除了骂人在行以外，表达能力基本为零，遇到什么事儿都能用脏话解决。
姜渚不耐烦地听了一会儿，大概捋清楚了情况，那边的蒋玉蝶二话不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本能地不打算管蒋玉蝶的事情，爱死不死，关他姜渚屁事，这个妈有和没有根本没什么区别，警察都来了，犯不上自己还去给自己找点麻烦。
徐淼本意是不想听的，奈何就坐在旁边，不小心漏了几句进耳朵里，他无奈地摘下耳机：“要不你还是去看看吧？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能出什么事情？”姜渚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想摸根烟，却发现烟盒已经空了，他疲倦的靠到真皮椅背上，“警察还能吃了她不成？去趟局子能怎么样？！”
“话不能这么说，”徐淼舔了舔嘴唇，干脆下了机，“算了算了，反正也没心情玩了，今天手气不好，要不去看看？”
郝望北也收拾收拾退出了游戏，姜渚没跟他们继续犟，穿上随手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三个人付了账便离开了网吧。
出了网吧分道扬镳，郝望北和徐淼的家不在同一个方向，过了路口各自上了不同的公交车，这个点儿往玉林路去的地铁公交都没了，反正离蒋玉蝶说的地方也不远，姜渚叹了口气，干脆一路小跑过去。
离开了乌烟瘴气的网吧，正好也可以呼吸一下夜晚的空气。
然后他就看到了靠在墙壁上抽烟的卜瑜年，和满脸是血坐在地上的蒋玉蝶。
这事儿卜瑜年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在路边随便救个人，救的这个人，竟然就是姜渚的妈妈。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他忍不住又看了蒋玉蝶一眼，觉得姜渚跟他的母亲真的一点儿都不像。
不，其实还是有点像的，暴脾气这方面，遗传的挺好。
“*！姜渚你干嘛去了？！”刚一见面，蒋玉蝶就逮着姜渚大骂，她光着脚坐在墙角，脸上全是血，但是凶悍的气质倒是一丝不减。
姜渚不理她，转向了卜瑜年：“你怎么在这里？”
一看到他，卜瑜年觉得心情都明亮了不少，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见义勇为。”
殊不知姜渚看到他也蛮开心的，他笑了笑，“行啊年哥！打跑了几个？”
他一说，卜瑜年才后知后觉地有一点儿遗憾。
那么帅气的瞬间！一打三的英姿！竟然没让他的心上人看到！
实在太遗憾了！
卜瑜年有点懊恼地吸了一口烟，想到自己学生还在这里，立马掐灭了烟头：“没几个，太久没动手了，随便活动一下筋骨。”
“是不是要去派出所录口供？”姜渚看了看满脑袋血的蒋玉蝶，又把目光放到了卜瑜年身上，“她不去，对你会不会有影响？”
卜瑜年心里小小地雀跃了一下，脸上维持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影响倒是没有，见义勇为，要受表彰的事儿，彦祖还欠我一面锦旗呢，比起这个，我觉得你应该先带蒋女士去趟医院。”
“蒋女士”这个称呼听起来比“你妈”顺耳，姜渚烦躁的心绪稍微散了一点，他扭头问蒋玉蝶：“你呢？想怎么样？去医院？”
“去个屁的医院！钱多啊？！”蒋玉蝶拎着高跟鞋站起来，一手扶着墙壁，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嗤笑道，“原来是认识的，你相好？找个男的？我说怎么有人这么好心。”
蒋玉蝶口没遮拦惯了，姜渚以前很容易被她三言两语带出情绪，可是随着年龄增长，对她的那些胡说八道都是持以一种爱答不理的态度，极少再被她挑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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