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嫣趴在床上扶着栏杆往下看，手机从中间略开，屏幕碎成渣挂在机身上。
沉浸在动漫中的丽芊芊听到声响后慢了半拍地回头，结果就看到眼睛肿成核桃的曲嫣，丽芊芊忙从凳子上跳了下来，飞快地捡起手机，她这才发现，手机已经碎得不像样子。
丽芊芊抬头看看眼泪正一滴滴往地上砸的曲嫣，低头看看碎成渣的手机，好半天才憋出来句：“不就是手机坏了么？大不了我拿奖学金给你买个新的。”
曲嫣红着眼，声音哽咽着：“不用了。”
话音落下，她重新躺回到床上，想了想又起身把帘子拉好，整个过程丽芊芊看在眼里，但没说什么，她以为曲嫣是因为手机坏了才这么伤心。
认识这些年，曲嫣的性子她很清楚，长成富家女的模样，但却比任何人都节省。
大一的手机一直用到研一，现在碎掉的手机是她去年才买，会这样伤心丽芊芊理解。
丽芊芊回到座位上，把手机残骸放在桌上，又弯腰从地柜里翻出工具箱，等插好电瓶后才想起来自己只会焊接些小零部件，这种高科技完全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寝室里很安静，曲嫣的床铺时不时传来抽泣声。丽芊芊回头看着曲嫣用了快七年已经洗得泛白的床帘叹了口气，紧接着拿出自己的手机，直接打开官网，下单了个和碎机一模一样的手机。
不多时，曲嫣肿着眼睛下床，垂下眼眸拿起丽芊芊桌子上的碎机往外走，丽芊芊喊她：“你干嘛去？”
“扔垃圾。”曲嫣声音沙哑，嗓子里涌出一股子血腥味儿。
沿着走廊走到厕所，曲嫣站在垃圾桶前好半天没动弹。
不多时，曲嫣走到水池旁，打开水龙头把手机放在下面，期间她按动开机键，手机冒了烟儿，等烟灭了后她直接把手机扔进垃圾桶里。
往回走的每一步都好像是走在刀子上，剜心的疼，这么多年曲嫣不愿意换手机的原因是每部手机里都有着关于姚越的点滴，而刚刚扔掉的那部里面藏着的是从认识姚越那天起到现在有关他的一切。
闭上眼就会看到手机里的第一张照片，姚越站在讲台上，肆意少年郎单手握住话筒，眼角眉梢染着笑意。
这张照片是那次讲座后曲嫣在高中贴吧翻到的，换了几个手机，画质渐渐不清晰，可姚越那双眼里始终透着光。
曲嫣昏睡过去前，脑海里盘旋着‘好想守住少年眼底的光。’
-
三天后，曲嫣到快递中心取了件自己的快递。
曲嫣站在快递门口，看着长方形快件上的名字很疑惑。
过了会儿，她掏出丽芊芊给她用来临时使用的老人机拨通了丽芊芊的电话，那边很快接起：“歪，我的小宝贝你怎么了呢？”
“你给我邮快递了？”曲嫣勾着笑。
“哇，你怎么知道是我？”丽芊芊惊喜地从床上坐起来。
曲嫣好脾气道：“知道我叫曲二妮子的人实在是不多。”
听筒那边传来丽芊芊哈哈哈的笑声，等她笑够了便直接把电话挂断。
曲嫣垂眸看着听筒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拿着拆开一半的快递回了寝室，刚进屋丽芊芊便手举拖把对曲嫣说：“嫣嫣我错了！要打要罚随你处置。”
曲嫣绕过她轻轻地笑：“你送我手机，我有什么好罚你的。”
过了会儿，曲嫣把手机卡换好，登陆微信后给丽芊芊转了七千块钱：“收下钱。”
丽芊芊凑过来，下巴搭在曲嫣肩膀上，嘟囔着：“宝贝儿你怎么了啊？已经三天了，每天闷闷不乐不说话，不是把自己关在研究所就是把自己锁在阳台，给你买了手机你又给我转钱，到底怎么了啊？”
“我明早出发去骊城。”曲嫣。
“那个鸟不拉屎的地儿？”
“嗯，宋莹让我和杜潼希过去协助当地数控室做数据分析。”
丽芊芊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翘着二郎腿悠悠道：“你出去这一趟，几个月回不来。”
曲嫣闷闷地嗯了声，接着像是觉得自己过于冷漠似的加了句：“回来国奖、直博的机会归我。”
-
隔天凌晨四点，曲嫣蹑手蹑脚地趴下床，拿起自己的行李兜轻手轻脚地往外走，手指尖儿刚搭到门把手就听到丽芊芊迷迷糊糊地说：“我桌上有早餐，你记得吃。”
不知道是梦话，还是听到她声音以后特意告诉她的。
曲嫣发现丽芊芊桌子上有几种早餐，便拿了盒面包又拿了盒牛奶，接着关门离开。
S市天亮的晚，此时路灯还没有打开，校园里静谧的好似泼墨画，曲嫣背上自己的行李，边往集合地走边把面包拆开。
‘嘶啦—’撕包装袋的声音在安静的夜色里显得异常清晰。
曲嫣借着稀疏月光拿出袋里的小面包边走边吃，边吃边听着小路两侧草丛里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的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出现各种画面，草丛里冲出被病毒侵袭的丧尸、怪物、变态杀人狂。
越想曲嫣越怕，脚上的步子也快了不少。
月黑放高夜，杀人好时节。
脖子后头传来丝丝凉意，整个人像是被钉在原地似的，怕得挪不了步子。
突然——
草丛里的东西窜了出来，曲嫣几乎快要昏过去前看清了眼前毛茸茸的小东西。
“喵～”
“喵喵。”
曲嫣蹲下身，笑着拍拍自己的胸口：“大黄，是你呀，是不是饿了呀。”说话间她掰了块面包放到地上，小猫儿没动弹，只是不停的喵喵地叫，曲嫣觉得奇怪，便把大黄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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