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雷斯对叫出他另一个真名的查莉，露出了一个真实的笑容。这个笑容，不是一个迟暮老人的处惊不变的淡笑，它甚至是带着点孩子气的狡黠的。
“我做了一个占卜，托尼，你可以信或者不信，你的路在你父亲的遗物中。”艾米雷斯——梅林，他显得不再那么冷淡了。
“没什么有说服力的证据？”托尼绝不承认他也倒吸了一口凉气，但他越发冷静了。
“信或者不信，你的选择，托尼。”艾米雷斯小幅度地摇了一下头，“我并不是很在意，但我只是希望你能好。”他这回，眼中流露出的温和的目光落在了托尼的身上，却像是遥远地在看别的人。那个人，那个和他互为他硬币两面的另一面的王，他的追随者，他的挚友，他永恒的爱——亚瑟，他们有些像，同样的天之骄子，同样的骄傲自满，同样的理想主义……
已经过去了太久，他依旧等他从阿瓦隆回来。
托尼被艾米雷斯的目光刺痛了一下，这比起之前这个糟老头子寡淡平静的目光，成功让伟大的钢铁侠感到了少许坐立不安。哦得了吧，他就是不喜欢被一个几千岁的老怪物注视，那份隐藏的哀伤太深，是经过漫长的时光描摹得隐晦却依然不曾减轻分毫的沉重。
“我不太信魔法，但我会去找找。”托尼还是承诺了。
查莉闭了闭眼，终于长呼了一口气。
“谢谢，艾米雷斯。”
拜别艾米雷斯，从阿瓦隆酒馆出来，托尼驱车，载着查莉和玛格丽特前往萨里郡，他们要送玛格丽特去拜访她的亲戚，原本这才是今天第一件事的。开过去的路并不很长，但也有足一个小时的功夫，车上一开始是沉默的，直到玛格丽特先开口。
“托尼，你要知道，一开始我只是想去见见老朋友。”玛格丽特柔柔地说，她在看车窗外转瞬即逝的风景，但也注意着在生闷气垂头不说话的查莉。
“他可足够老的。”托尼挖苦了一下，结果被坐在副驾驶上闷不吭声的查莉瞪了一眼。他不情愿地咽下了更多的话，这绝对不是钢铁侠在害怕一个小姑娘，这只是他在照顾她的心情。
“艾米雷斯才帮了你，你不能讽刺他。”查莉板着脸强调，“你不是真的讨厌他就更不该这样了。”一眼就猜出来托尼在小声嘀咕什么，她立即补充。
“他还是让人怀疑。”托尼悻悻地说。
“永远保持怀疑，我们的科学精神。”玛格丽特笑呵呵地看了眼托尼的后脑勺。
“别帮他说话……他还有的是毛病。”查莉不赞同地哼了一声，“他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是不是也怀疑我不是好人？”
“当然不！要是我说是贾维斯不让我告诉任何人的，你会相信吗？万一我的人工智能黑化了，电影就爱拍这些……Come On!艺术来源于生活……”托尼满怀希望地胡扯八扯，他一本正经地看着路，一副认真开车的模样——天知道他其实可以让贾维斯来接管这辆车。他就是不看着查莉的眼睛说话。
“贾维斯，听见你的Sir怎么抹黑你吗？”查莉差点没忍住送给托尼两个白眼，她为兢兢业业的好管家心痛，“等等，你又静音人家。”没听到贾维斯地道的英伦腔，反应过来的查莉还是没忍住，无语地翻了翻眼睛。
“我没有，他自己刚刚不想说话，这一定是他在自我反省。我们要理解他，是吧，贾维斯？”托尼会认错吗？他不会，他只会继续嘴硬。
“静音解除。很抱歉，Sir，我没有反省的模块功能。”贾维斯彬彬有礼地道，他的声音从车载音响内传了出来。
“我要把你捐给州立图书馆！”
“Sir说什么就是什么。”
查莉轻咳了一声，抿紧嘴唇，强忍住笑意，她还在生气呢，才不要轻易地笑出来。
“你早晚要交代清楚的。”查莉掐了一把托尼的胳膊，是用了力气的，看到他吃痛地用控诉的目光瞪她，她嘴角终于微微勾了一下。
托尼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胳膊，他觉得自己夫纲不振。
后面车内的气氛终于变得轻松起来，玛格丽特跟他们提了她和艾米雷斯认识时候的事情。那会她还是个五岁的小姑娘，正值二战德军闪电战轰炸伦敦，她跟家里带着她的祖父走失，没有及时躲进防空洞。飞机投下的炸弹实在太多了，玛格丽特试图躲藏和逃跑，以她那时候的年龄来说她已经足够机灵了，成功藏了很久，但最后还是不幸有一颗落下的弹药冲着她在的位置过来了。她本来会被那颗弹药击中的——如果没有艾米雷斯路过的话。艾米雷斯用他奇特的力量停住了那个炸弹，它还是爆炸了，但是被裹在一层橙色的光晕中，空有声音而没有威力。
“他本来想让我忘记这回事儿的，他差点试图那么做了，可最后停手了。我太小了，如果被用了那种魔法可能我会变成一个傻子。他觉得我或许长大了会自然就忘记。”玛格丽特已经并不害怕那段记忆了，她能平静的回忆起一切，“但后来我找到了他，死缠烂打，非要和他认识。他拗不过，或者说是懒得拗我，就随便我了。我猜他也喜欢热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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