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亲事,由不得沈江远拒绝,沈家只能深表荣幸地接受,还能顺带着,攀上府台大人这样的亲戚。
外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说沈家二爷谦谦君子,想不到也得靠婚事谋前程。沈墨听着心中不痛快,常常在流苏面前长吁短叹。
“我绝不会应了这门亲事的,迟早求了父亲,帮我推了夏家。再说,听闻夏家小姐宛柔,是出了名的刁蛮跋扈,若娶了她,日后如何安生?”
流苏心中自然也是一万个不愿意,她知道自己不可能独占沈墨,他总会迎娶正室进门。可是,若能摊上个贤良淑德的,也是她的福分,倘若是夏宛柔,往后流苏的日子定不好过。
然而,夏家倒似乎是对沈墨这女婿中意得很,邀了沈墨陪着夏宛柔去给娘舅府台大人拜寿,来来回回,便留着他住了半个多月。
沈府中的丫鬟们也开始窃窃私语,说这夏家小姐莫非是没见过男人,看见沈二爷风姿便这样按捺不住?只是老夫人和沈老爷听不得这样的风言风语,有回将一个嚼舌的丫鬟杖责了二十棍子,从此再没人敢说什么。
沈墨回来的时候,流苏已经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沈墨惊喜地搂着她,伸手便去她尚未显怀的小腹上摩挲。所谓小别胜新婚,他虽是顾忌着她的肚子,到底还是忍不住与她好好地亲密了一番。
云雨散去,流苏问:“那夏家的婚事,二爷还退吗?”其实,沈墨一去这些日子,答案已经在流苏心里了。
果然,沈墨沉吟着答道:“这些时日与夏小姐相处,觉得她倒不似外人口中说的那般刁蛮不讲理,倒也有温柔可人的时候。”
流苏不语,此时她已有隐隐的预感,关于自己不容乐观的命运。
夏小姐纵然泼辣,又怎会在沈墨面前表现出来?她此时钦慕沈二爷都来不及,自然是诸多收敛,极力地做出一副温婉贤淑的模样来。
沈墨看出流苏闷闷不乐,出言宽慰道:“你与腹中孩子,是我最宝贝的人,日后无论谁进了门,我定然护的是你。”
谁知,等不到夏宛柔进门,她便已经容不下流苏了。她哭闹着,说绝不能让一个丫鬟生下二爷的长子,定要在她进门前让流苏先落了孩子。
流苏得到消息,惊惧地护着肚子,苦苦哀求。沈墨也看着她红了眼圈,说什么都不肯答应夏宛柔的要求。
可是,看着婚期已近,看着府台大人给他谋的一官半职,沈墨终究还是服了软。
就在他大婚的前一日,他亲手将一碗褐色的药汤端到了流苏的面前。
流苏哭得悲悲切切:“求你了,二爷,我腹中可是你亲生的孩子!你说过会护着我的,你说过会不离不弃的,为了我和孩子,退了夏家的婚吧。要做官可以自己考,不是非要靠着夏家的。”
沈墨神色黯淡,像一块失了光彩的玉:“我能怎么办?对不起,你腹中是我的孩子,可是……可是宛柔她也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流苏的心沉到了谷底,被泥泞和冷风拍打得痛不欲生。原来她的命比别人的轻贱,连她的爱也比别人的轻贱。有了夏宛柔,流苏便是沈墨可以说舍就舍的那一个。
沈墨一手端着最苦的药,另一手用最温柔的动作抚上流苏的脸,他依然像从前那样轻轻地吻过她的唇,她的脸。“听话,咱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流苏一把接过药碗,仰头喝了个干净,都说良药苦口,不是良药却更是苦口。她用力地将手中空碗掼于地上,两行泪夺眶而下,更是苦涩。
“沈墨,我恨你!”
消息报于夏家,夏宛柔春风得意地在第二天一顶花轿进了沈府。
流苏躺在冰凉的薄被中,失了血的脸色仿佛白得透明。外面吹吹打打,热闹了整整一日,吵得她无法安睡。
宝星和宝月大概早就盼着她倒霉了,昨夜就不曾有人给她送饭过来。
二爷该是忙得顾不上她了吧,流苏默默地想着,“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今晚,该是二爷最快活的时候。
廊下有丫鬟婆子在喜气洋洋地说着话,说沈二爷今日如何仪表堂堂、玉树临风,说沈府今日如何的繁华气派,打赏下去的银子便如流水一般。
后来新妇进了门,有个衣着艳丽的丫鬟进屋来看了流苏一眼,然后又阴沉着脸出去。她那一眼,全是不加遮掩的恶意。
流苏并不认得她,只是看见紫藤苑的婆子跟在后面,对那丫鬟一副巴结讨好的嘴脸,口中还说着:“飞雨姑娘伺候少奶奶辛苦了。”
流苏这才明白过来,这丫鬟是夏宛柔身边的丫鬟飞雨。黄鼠狼给鸡拜年,自然是没安好心的。
黄昏时,正是那个婆子,又来了。她皮笑肉不笑地端着碗药:“流苏姑娘,这是大夫给姑娘开的补药,姑娘落了胎,正需补补身子。”
说完,力大如牛的婆子按住流苏便往她嘴里灌。
流苏如何不知这是什么药,可是,她放弃了反抗。
她累了,她曾经不是没有向命运反抗过的,然而,到底争不过命去。
迷离中,她想着自己这进退维谷的一生。为了摆脱老爷,她跟了二爷,最终却是离了虎穴又进了狼窝。
这便是做丫鬟的命么?
※※※※※※※※※※※※※※※※※※※※
谢谢不可说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12-25 13:01:26
喜欢快穿之炮灰很倾城请大家收藏:(www.baolaixsw.com)快穿之炮灰很倾城宝来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