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事一旦传开，涉及到睿王的名声，只怕沈贵太妃也不会袖手旁观，若是她出手查探，发现沈曦瑶在幕/后引导，即便不是罪魁祸首，只怕也会有所迁怒。
儿子与侄女哪个更亲，这个问题根本不必出口。
如今一来，若是暂时不想惹得沈贵太妃生出嫌隙，流言的目标便也不能直接放在睿王与乔采蘩两人身上，而应该侧重于乔采蘩一人。
又或者，不要一味诋毁睿王、败坏睿王的名声，而是稍微往风流韵事方面去引导，这样的话，顶多人家调侃一句睿王年少风流，而非不孝不义……
苏清寰又想到如今已经是八月末，各地采选而来的清白少女已经陆续入宫，乔采蘩也是即将参与宫妃采选之人，一旦爆出这样不清不白的消息，只怕在皇帝心中的印象会大打折扣，能不能继续参选都是另说，更被提直接赐婚给睿王为正妃了！
即便睿王请求赐婚，以乔采蘩的身份以及不再清白的名声，即便有金英宴上文采斐然的名声增益，也最多给个侧妃甚至只是侍妾的名分，这样算来，倒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想到就做，苏清寰不再犹豫，直接吩咐方管事去将今日睿王府中的闹剧散播出去，将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关于沈曦瑶的各种传言压下，同时暗中查探这次流言事件的幕后主使者。
……
不过一天的时间，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送到苏清寰的桌案前。
当时正好萧昭瑾也在，苏清寰并没有特意避讳，直接翻看了一下这一沓毛边纸，却发现事情竟然与端王有关。沉默半晌，她忽然开口，问：“九哥可认识一位陈嘉仪陈娘子？”
“什么陈娘子？”萧昭瑾有些惊讶，看那模样不似作假。
苏清寰微微蹙眉，接着道：“陈娘子可是尚书台右仆射之嫡女，九哥当真不知？”
萧昭瑾越发诧异，提到那尚书台右仆射陈光礼，他并不相熟，倒是与陈家长子陈彦博来往过几次，感觉为人尚可，便如实道：“我与陈大人只有一面之缘，不过与他的长子陈彦博倒是来往过几次，至于陈家娘子，我的确一无所知。”
苏清寰直直盯了他半晌，直到萧昭瑾微红了耳根，有些受不住地开口打破沉默：“曦儿莫非是发现我今日十分丰神俊秀、器宇轩昂，一时把持不住这才看痴了？”
这般有些轻佻却也亲近的调侃终于让苏清寰展颜，她淡淡一笑，道：“自古都有红颜祸水之说，我只是不曾想到，如九哥这般的男子，也有男颜祸水的时候。”
顿了顿，她将手上这一沓毛边纸递给他，道，“这次的流言蜚语，我却是受到了九哥的牵连，若不弄个清楚，岂非无妄之灾？”
萧昭瑾闻言蹙眉，伸手接过翻看了一下，而后有些难以置信地脱口道：“居然是她？”
下意识抬头看向苏清寰，他扔下纸稿，赶紧开口表明心意，“曦儿你相信我，我与那陈娘子从未谋面，更不知她为何会做出这等恶毒之事来。我自出生到如今即将加冠，能在我心中留下印象的小娘子，只有你一个。”
原来这次的流言竟是出自一个碧玉年华的小娘子之手。陈娘子乃是尚书台右仆射陈光礼之嫡女，是陈彦博的妹妹，不知何时见过端王一次，从此芳心暗许。
之前因为沈曦瑶尚未及笄，睿王作为兄长不曾娶妻，端王自然也要排在后头，为此陈娘子及笄之后不愿出嫁，只在家中等待。不过她也早有想法，只待睿王与沈娘子成亲后，便要求父亲去暗示一下端王，看看是否愿意结为两姓之好。
孰料沈老太爷去世，沈曦瑶守孝，睿王成亲之事便也耽搁了，端王自然还需等待。
不过她一直留意着端王府与宫中的动向，生怕错过赐婚之事，又或者端王在此期间找到了合意的小娘子……
之前宫中传出风声，淑太妃要将自己的侄女嫁与端王为正妃，她当时便很是不忿，觉得叶娘子出身寒门却又骄纵任性，除了一张脸外一无是处，结果居然能靠着与端王的姑表亲身份嫁为端王妃，实在太不公平！
于是她刻意接近叶娘子，希望能找到机会破坏这桩亲事，也希望能通过叶娘子多多与端王偶遇。有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说不定他们接触多了，端王便能喜欢上她、主动上门提亲呢？
结果她虽然与叶娘子成为至交好友，却并没能借机见到端王……
再然后，她无意中听到了叶娘子的埋怨与不甘，听说了端王似乎对沈娘子有些特殊，而沈娘子便是之前与睿王定亲、如今尚在孝期的沈曦瑶……
于是，一时激愤之下，陈娘子便放出了那样的谣言。
二八年华的陈娘子还算有些城府，并没有直接派自己的人明目张胆地宣扬此事，而是通过下人之间的各种渠道，借助他人之口将流言传出，其中就包括叶娘子身边的侍女、叶宅的某些下人。
苏清寰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道：“听说这陈娘子出身清贵又貌美如花，还有一片拳拳痴心，九哥当真半点都不心动？”陈家虽不是五大世家望族之一，却也是个绵延两三百年的小世族了。
萧昭瑾见状却是一笑，不紧不慢地上前两步，握住她的手，即便她下意识挣扎也不放松，正色道：“我心中自有人间绝色，谁都无法与之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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