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身体,依旧在坚持着他的指令。
动,动起来!那只残存了基础意志的尸体,在地仙们把注意力都转移到王川身上的时候,猛然拔出了自己身上的尖刺。
那颗原本还在跳动的心脏,在尖刺拔除的时候,已经喷溅不出多少鲜血了。
“还没死透吗?”苏绣转过头,一朵凝实度极高的规则之花,就已经砸到了月修的伤口上。
砰!血肉迸溅开来,那些金黄色的血浆,缓缓流淌在他的身上。
皮肤被血浆的热量烫的反卷,露出了底下血红色的皮肤,还有那深刻的血管。
“谁去解决掉那个疯子?”在经历了一轮轰炸,顺便带走了几座魔宗的军阵之后,那些笼在黑袍中的地仙,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我追不上他。”牛尊者的甩锅速度是一流的。
“我要负责控制住他的肉身,也不能离开。”妖僧如是说道。
“我知道他是谁。”苏绣眯起眼睛,终于看清了那速度接近视力极限的人影:“那是余楚佩的徒弟,前几天刚刚跟我交过手。”
“什么水平。”即使是笼在黑袍中的地仙们,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也不免在意了起来。
“就是普通的渡劫期水准,不过这种力量似乎是外力,并非他真正的实力。”苏绣皱起眉头:“不过,他倒是没有那种诡异的手段。”
“没有那种手段的话,在座的任意一位,都可以轻松地干掉他。”牛尊者憨笑一声:“几位前辈,不如出手一次?”
“苏绣惹出来的事情,为什么不是她亲自去处理?”黑袍中的地仙们,也不是省油的灯:“再说了,这秃驴可还没有彻底被杀死,若是我们离开了,你们有把握制住垂死爆发的他吗?”
他们的手,都缓缓伸在空中,握住一条丝线。
四根长长的丝线,就从他们的手中,一直延伸到月修和尚的伤口里。
翻卷着带出内脏的碎块。
“我可以压制他,你们去吧。”妖僧难得露出了认真的,深刻的仇恨意味:“苏绣留下来帮我就行。”
四位黑袍地仙看着苏绣。
苏绣双手抱胸,没有丝毫要出手的打算。
“那么,我们去了。”黑袍人桀桀一笑,黑雾弥漫开来。
“四个都去?”牛尊者有些意外:“你们确定吗?”
“应该问,你确定吗?”黑袍地仙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轰!在他们开口的瞬间,那几条缠绕在月修和尚体内的丝线,忽的被崩断了。
一团烈日重新出现在天空中。
妖僧首当其冲被笼罩,那根黑色的尖刺左冲右突,竟然是无法突破烈日的束缚。
牛尊者速度不够快,也被那光芒攥住,整个人动弹不得。
苏绣的反应,是这些人中最迅速的。她随手用规则之花代替自己留在原地,整个人已经远遁出去,落到那四位黑袍地仙的位置。
“动手!”影狼不再压着钱庆之的肩膀。
同一时间,军阵中出现了十数位渡劫期的强者。
迎着烈日的光芒,他们的身上,似乎出现了可以抵御地仙威压的护盾,即使已经接近了苏绣和黑袍地仙等人,也依旧能够保持极高的速度。
出剑,出剑,出剑。钱庆之闭上双眼,手中的剑刃以一种最决绝的姿态,冲向了空中那轮烈日。
就在先前,月修和尚动手的瞬间,他们这些给予了信仰之力的渡劫期们,就已经知道了月修和尚的计划。
他会将身边的地仙们,短暂地禁锢一段时间。
这是他最后的意志,只残留在他的体内。
为此,他会付出自己的生命,所有的道果,以及可能转世重生的机会。
“不能辜负他的期望。”钱庆之手中的剑,已经是燃烧生命的剑。
他的面容在迅速苍老,胸中那股郁闷了无数年的气,却在这一瞬间得到了抒发。
他的道路,在这股气的面前被冲击开来,被看得清清楚楚。
真正压制他无数年的,不是顾望乡宗主的丰功伟绩,也不是那些剑修前辈留下来的疑难谜题……真正束缚他成长的,是他自己。
他从未真正展现过自己的剑道。
自己都不敢给自己看,又怎么看得清楚?
“在最后的最后,我只有一件事情想搞明白。”他与他的剑,都逐渐化为流光。
于是,他的神识变得格外宽广,甚至已经接近地仙一般的雄浑。
然后他看清了那个在魔宗军阵中疾驰的身影。
那个背负着沉重的羽翼,却依旧能够用剑气翱翔的身影。
那是个熟悉的身影。
“人快死的时候,总是会看见幻觉。”钱庆之身化流光,却还有心思想这种不打紧的事情:“这不是王川那小子?”
“怎么可能?”他自嘲地笑笑,将剑握得更紧。
在魔宗军阵种的羽翼忽然一转,同时向着太阳前进。
他的身上,没有覆盖那种被阳光关照的护盾,却依旧能突破地仙们的气息防御。
那些威压,对他根本没有任何的效果!
“他来了。”黑袍地仙的嘴角露出微笑:“这小子,还是按捺不住啊。”
“两个被困锁的,实力大减的地仙,任谁都会想试试。”苏绣和黑袍地仙们并没有打算阻挡钱庆之那一干渡劫期的行动。
他们只是拦住了王川。
拦住了这个在他们的眼中,唯一有可能威胁到地仙们的少年。
“你觉得,他能撑过去吗?”黑袍地仙看着苏绣:“无论怎么说,这也是你的徒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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