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小饶见王大夫急的满头是汗，问道：“牛嬷嬷真是病入膏肓了？”
王大夫拱手道：“回四福晋的话，牛嬷嬷并不是病，而是被人下了毒！”
狐小饶皱眉：“什么毒？”
“消形，人服用了它之后，身体会迅速衰败下去，犹如伤心过度，三日后彻底毙命，这种毒极为罕见，老夫也仅跟着师父四处游历时见过一次。只可惜老夫才疏学浅，并无破解之法。”说完，王大夫叹了口气。
对于一位医者来说，有什么能比知道病症，却无法医治，更让人觉得无奈的呢。
“今日是第几日？”狐小饶问道。
“第二日！”王大夫答完，才想起来还有一封信没有交给狐小饶，“这是牛嬷嬷所书，她说福晋看过之后，一定要将其烧毁，万万不能泄露出去半分。”
等王大夫离开之后，狐小饶摒退下人，将牛嬷嬷的信拆开，里面除了牛嬷嬷写的信之外，还装了几封西兰写给牛嬷嬷的信。
狐小饶先将西兰的信展开，西兰话里话外说自己处境艰难，让牛嬷嬷帮她想想办法。
最后一封也就是几天前，西兰突然画风一变，让牛嬷嬷好好照顾自己，语气像是在交代后事。
前后转变之大，如果说这里面没有什么猫腻，怕是都没有人会信。
牛嬷嬷在信中写道：“老奴自知贪慕权贵，对不起四贝勒府，万死也不足惜。
可西兰与爷从小长大，总有几分情分在，还请福晋看在爷的面子上，查明西兰的死因。
老奴不敢求福晋为西兰报仇，只求西兰死了也能做个明白鬼。
老奴泉下有知，定会保佑福晋平平安安，一生顺遂。”
想当初牛嬷嬷是多么牛掰的人啊，就连云裳都得礼让三分，谁曾想最后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实在让人唏嘘。
几封信什么都代表不了，狐小饶将信全部烧了，对春珠道：“让人去查一下，西兰的哥哥如何了？”
西兰的哥哥曾经是四爷的哈哈珠子，很得四爷重用，后来西兰进了太子府，外人看在皇太子的面子上，对他多有照拂，生意做得顺风顺水，如今西兰和牛嬷嬷相继出事，不知道他是否也一样遭遇了不测。
过了三日，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传回了话，说西兰的哥哥跟人出海了，生死不明。
狐小饶叹了口气，让人以四贝勒府的名义将牛嬷嬷的后事给办了。皇太子那边知道后，让他的贴身太监送来了不少丧礼，只可惜皇太子给牛嬷嬷再多的体面，牛嬷嬷也没有机会见到了。
四爷毕竟是牛嬷嬷带大的，说一点感情都没有，那绝对是骗人的，虽然牛嬷嬷死后，他没有露出伤心的神色来，却默默将自己的膳食全部换成了素食。
狐小饶放下手上的筷子，忍不住问道：“爷打算管西兰的事吗？”
四爷格外淡然：“后宅总免不了会有阴私，西兰削尖了脑袋进去，却没有本事活下来，这只能说她技不如人。”
“怪不得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你这理论未免太狠心了一些。”狐小饶不赞同地道。
“二哥为人多情，多情最后总是无情。爷和他是不一样的。”四爷一把握住狐小饶的手，“你不会宅斗也没关系，爷会护好你，绝对不让你和孩子们受到一丝伤害。”
狐小饶笑了，打趣道：“你这话若是被伊格格听见了，指不定怎么伤心呢！”
四爷语气笃定：“她有分寸。”
“佟佳嬷嬷说，伊格格不是女儿身了，爷是怎么办到的？”狐小饶好奇地问道。
四爷轻咳了一声：“伊氏和她大伯家的一位家丁两情相悦，爷找了个机会给那位家丁赎了身。”
狐小饶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所以，爷是找男人给自己带了顶绿帽子？”
四爷黑脸：“什么绿帽子不绿帽子的，早在伊氏进府前，爷就和她说过他日会放她自由。再说爷这麽挖空了心思是为了谁？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多日的疑问得到答案，狐小饶心里高兴，甜言蜜语张口就来：“人家没有心，还不是因为把心都给了爷嘛！”
“也不知道是谁，前两日不给爷好脸色来着。”四爷板着脸，眼中却溢着笑。
狐小饶倒打一耙，“都是爷的错，谁让爷不说明白的！”
“你吃醋了，这戏才真。”四贝勒府的探子从来没有少过，除了一批又来一批。
不过，有探子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许多消息不用他刻意散布，稍有点动作该知道的人就都知道了。
狐小饶恍然大悟，用手指点了点他的心口：“爷，你的心眼子怎么就这么多，不会成了筛子吧！”
“要不要爷脱了衣服给你看看？”四爷作势就要解衣带。
狐小饶羞红了脸：“千万别，现在天色还早着呢！”
四爷嘴角微钩：“你是说晚上就可以了呗！”
“晚上也不成，等我做完月子的，我一定要好好鉴定一番，看看爷的心到底长什么样。”说完，狐小饶还色眯眯地看了四爷一眼。
四爷十分痛快地答道：“好，爷一定奉陪到底！”
如今小四爷在御医的治疗下，已经小有起色，等狐小饶做完月子之后，想必也能好了。
十天之后，宫里再次传来喜讯，王贵人顺利产下一子，也就是皇十五子。
康熙大喜，擢升王贵人为王嫔。西珠出身民间，几年间能爬到这个高度，可见颇有手段。
皇十五子与十四爷相差了十多岁，这麽多年，后宫也不是没有妃嫔有孕过，只不过男孩不是流产就是幼殇，只有两个女孩顽强地活了下来。
所以西珠生下孩子，这只是她后宫生涯的第一步，未来能不能将皇十五子养大，还是两说的事。
当然这些不是狐小饶该操心的，狐小饶如今身子重，哪里都去不了，什么洗三宴、满月宴，她通通推辞了过去。
不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她选份合适的礼物送过去就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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