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的心彻底落了下来，吩咐苏培盛道：“送王大夫回去！”
王大夫冲四爷行了一礼，便跟着苏培盛走了。
四爷给狐小饶掖了掖被角，示意东珠和春珠跟着他出来。
“福晋怎么会突然晕倒？”四爷坐在偏厅的上首，居高临下地问。
东珠不敢有隐瞒，将狐小饶从四爷离开后做的每一件事都说了一遍，特别是狐小饶最后的那一个动作，东珠着重强调了一下。
“你是说福晋晕倒是因为楚恋？”四爷冷声质问。
“奴婢不知，但十有八九和此事有关！”东珠不怕事地道。
四爷没有说什么，而是重新进了屋子，他端看狐小饶的手，上面哪里还有一丝痕迹，他闻了又闻，一点反应都没有。
东珠不敢置信，跪下道：“奴婢说的句句属实，不信您可以问春珠！”
“奴婢能证明东珠所说没有虚言。”春珠也跪下道。
狐小饶身边的这两个丫鬟，跟着她有好一段时间了，可信度还是有的。
四爷出去，问守在外面的人：“方才谁进来过？”
“意儿进去过，似乎是给福晋净面！”一位伺候茶水的丫鬟说道。
四爷冷眼环视四周：“人呢？”
四爷的话音一落，不远处一个手上端着脸盆的丫鬟被吓得手一松，脸盆掉在了地上，里面的水撒了一地。
“奴婢在！”叫意儿的丫鬟狼狈地跪下道。
“没有主子的召唤，谁让你随便进主卧的？嗯？”四爷的声音格外冰冷，似乎分分钟就要将人碎尸万段的模样。
“是……是佟佳嬷嬷吩咐的，奴婢不敢不从啊！”意儿边哭，边给四爷不停地磕头。
“佟佳嬷嬷何在？”四爷在院子里扫视了一眼，哪里有佟佳嬷嬷的身影。
“奴才这就去找！”苏培盛十分机灵地道。
不多时，苏培盛便带着佟佳嬷嬷快步从小厨房出来。
佟佳嬷嬷冲四爷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奴婢方才除了去一次茅房，一直在小厨房为福晋熬汤，请贝勒爷明鉴！”
“嬷嬷，您就是从茅房出来的时候，遇到奴婢吩咐的啊！对了！情儿就在不远处，她也看到了！”意儿突然指出一个人证。
叫情儿的丫鬟心里叫苦不迭，她就是恰巧路过，这事怎么就扯到她身上了呢。
可是意儿都已经这么说了，她想躲是躲不过去了，只能硬着头皮道：“奴婢……奴婢是看到了，不过她们具体说的什么，奴婢并没有听到。”
“贝勒爷，老奴只是看到意儿问了一句，福晋放在柜子里的被子有没有拿出去晒而已，真的没有说别的！”佟佳嬷嬷表示自己很冤枉。
四爷的视线在佟佳嬷嬷和意儿脸上转来转去，前者十分淡定从容，后者哭泣不止，哪个都有说谎的可能。
四爷捏了捏鼻梁，吩咐道：“将佟佳嬷嬷和意儿一起带下去！查！”
“喳！”苏培盛领命，对佟佳嬷嬷和意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小厨房里的汤还有两刻钟就熬好了，贝勒爷可以先给大夫验一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请让福晋喝下，这汤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好处。”佟佳嬷嬷躬着身叮嘱。
佟佳嬷嬷不愧是从宫里出来的老人，事到临到，还记得她那碗汤呢！
再看意儿，整个人抖得都快成筛子了，可见心里究竟有多害怕。
四爷没有答佟佳嬷嬷的话，而是挥了挥手，让他们全都下去。
最近府里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扑朔迷离的，他必须要好好捋一捋才行。
四爷对狐小饶还是很信任的，狐小饶和楚恋站的并不是对立面，根本没有必要通过给楚恋下毒，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反过来，楚恋就算对狐小饶心有不满，也不至于趁机给狐小饶下药，狐小饶从她房里刚走出来就出了事，对楚恋一点好处都没有。
那如果这两件事都不是对方所为，又会是谁呢？
四爷一时想不透彻。
还没到天黑，苏培盛便将查到的结果报了上来，意儿一口咬定是佟佳嬷嬷让她去的，佟佳嬷嬷不认，她直接一头撞在了柱子上，说要以死明志。
“死透了？”四爷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没有！旁边的人拉得及时，她就受了点皮肉伤！”苏培盛汇报道。
四爷冷声问：“佟佳嬷嬷那边呢？”
苏培盛的腰弯得更低了：“佟佳嬷嬷很配合，不过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奴才也不敢像意儿一样用刑，所以……”
佟佳嬷嬷自从进四贝勒府之后，就一直是狐小饶的左膀右臂，对佟佳嬷嬷用刑，就等于在打狐小饶的脸，这一点苏培盛明白，四爷更是再清楚不过了。
“继续查！”四爷就不信了，人在这呢，就找不到突破口。
“喳！”苏培盛说完，就要行礼退下。
“等等！”四爷把他叫住！
“爷请吩咐！”苏培盛重新在四爷身边站住。
“当初爷让你给福晋准备避子汤，你可给她喝了？”四爷问。
“回四爷的话，给了！”苏培盛办事一向妥帖，这也是四爷一直重用他的原因。
“亲眼看到她喝的？”四爷下颚紧绷。
苏培盛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形：“福晋当着奴才的面并没有喝完，她让奴才先去忙，说她自己会喝，等奴才晚些时候去收碗，碗里已经没有汤药了。”
至于剩下的汤药，是进了狐小饶的肚子，还是喂给了花花草草，苏培盛就不得而知了。
“福晋有孕，这么大的事，你为何没有报给爷？”这是四爷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
“奴才冤枉，发现福晋有孕的当日，奴才就给爷传了信，而后的日子也曾提到过福晋肚子里的孩子。”所以说，苏培盛真的没有知情不报。
可四爷收到的信里，没有一封里面写狐小饶有孕。如果不是苏培盛的问题，那也就是说，在传信的过程中，有人在他之前打开了信。
四爷和苏培盛之间传信的人，都是他平日里极为看重的，要是这些人都不值得信任，他还能信任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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