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额娘还是您的嫡福晋呢，您对她不还是一样的狠心？”楚恋仰着头反驳道。
“爷对云裳问心无愧！”尽管四爷没有给云裳爱情，却给了她应有的体面和尊重。
身在皇家，男女情爱不是最重要的，而体面和尊重才是最重要的。
就像三阿哥，哪怕他和三福晋私下里已经撕破脸了，为了彼此的体面，还得对外装作一副夫妻和美的模样。
四爷当初不止对外给了云裳足够面子，阿哥所的事也全权交给了云裳打理，两个人更是从来没有红过脸。
所以，四爷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好个问心无愧！如果阿玛真是问心无愧的话，天下间的女人那么多，你为何会娶额娘的妹妹？”楚恋问出心底一直隐藏的疑问。
“当初你嫡额娘落水，爷恰好看到，把她救了起来。因为怕毁了你嫡额娘名声，你皇玛法才赐的婚。”四爷解释道。
“嫡额娘身边伺候的下人那么多，哪怕阿玛不下水救人，嫡额娘也不会有事的。既然如此，阿玛为何还要亲自去救？难道不是因为你们两个私下里，早就有了情意，阿玛想借着这个机会，把这件事给定下来吗？”楚恋接着道，“我让人打听过了，当年害嫡额娘落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十二姑姑。嫡额娘和十二姑姑的关系很好，如果不是早有预谋，十二姑姑又怎么会办这种糊涂事呢？”
四爷耐着性子继续解释：“爷当初会下水，完全是因为这是你十二姑姑闯的祸，爷身为她的亲哥哥，必须要给她善后。而且你十二姑姑和你嫡额娘之前的关系并不好，直到你嫡额娘嫁给爷，才慢慢有所改善。”
楚恋并不相信四爷的话，面带讽刺地道：“我看她们俩不是关系不好，而是假装关系不好，不然这一出戏怎么好演下去呢？”
“不论你信或者不信，当年的事情的确只是一场意外。”四爷话锋一转，“现在说的是你的事，你别扯开话题。”
“既然当年的事情都能算做是意外，那阿玛以后就当通拉嘎的死也是意外好了。”楚恋梗着脖子道。
四爷眉间皱得都快能夹死一只苍蝇了：“这怎么能一样？你别忘了，通拉嘎是乌尔锦噶喇普郡王的儿子，他若是死了，那是整个蒙古的大事，乌尔锦噶喇普郡王必然会追查到底。要是查到了年羹尧这里，不止是你，就是整个雍亲王府都未必能够保得住！”
楚恋两手拉住四爷的衣袍：“让我不杀通拉嘎可以，只要阿玛把我和他的婚事退了，我肯定不再动别的心思。”
四爷狠心拒绝：“你的婚事是你皇玛法亲自订下的，代表的不单单是你们两个人，还代表着大清和蒙古，不能解除婚约！”
“只要没成婚，婚约就可以解除！如果阿玛能够帮我解除最好，如果不能的话，那也只能由我自己想办法了。”楚恋打定了主意，今生绝不会嫁给通拉嘎。
每个人在少年时期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叛逆，这个四爷理解，只是楚恋未免也太叛逆了些：“你难道不是知道违抗皇命是什么下场吗？”
楚恋闭上眼睛：“大不了就是一死，有什么可怕的？”
四爷觉得楚恋已经疯了：“你真是冥顽不灵！”
话落，四爷甩开楚恋的手，转身大步离开。
再不走，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将楚恋打一顿。
四爷走后，红豆急忙跑进屋，将跪在地上的楚恋扶起来。
红豆关心地问：“主子，你没事吧？”
楚恋的眼睛通红，低喃道：“明明我身上流着他的血脉，为什么他不肯向着我？”
红豆没有办法回答楚恋这个问题。
在她看来，有后额娘就有后阿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别说是深宅大院了，就是普通的庄户人家也是一样的。
四爷刚从云上院出来，就碰到了小春天。
小春天甩帕行礼：“女儿见过阿玛！”
“你怎么来这了？”四爷问。
小春天回道：“女儿来看看大姐！”
“你回去吧，楚恋现在应该不想见到你！”准确的来说，楚恋现在不想见到任何和狐小饶有关的人。
小春天也没有执意要进去，乖巧地道：“是！”
她虽然不知道四爷和楚恋究竟说了什么，不过从四爷的表情就可以判断出，他一定没有顺了楚恋的意。
以小春天的角度看，通拉嘎的人品样貌皆不错，嫁去蒙古对楚恋来说不是一件坏事。
楚恋折腾来折腾去，自己却讨不到任何好处，这又是何必呢？
四爷从云上院离开之后，就去了雅居。
四爷挥退下人，和楚恋开门见山地道：“爷想把楚恋送去五台山一段时间。”
“弘昀和弘时去五台山是打着祈福的名义，灵瑞是被罚去的那里，楚恋又该是什么理由？”狐小饶挑眉问。
四爷略微思考了一下：“就说送她去养病！”
“你觉得她会乖乖的养病吗？没有了府里的约束，她能做的事情更多了。”狐小饶提醒道。
“难道要继续把她留在府里？你们两个现在生活在一起，对你不好，对她也不好。”四爷真怕楚恋在情急之下，做出来让人追悔莫及的事情。
狐小饶出主意：“我过年的时候，听老佛爷说想去别院住段时间，要不让老佛爷把楚恋带上吧！在老佛爷的眼皮子底下，出不了大事。等楚恋及笄一过，就把她和通拉嘎的婚事定下来，把她嫁去蒙古。”
四爷轻叹一声：“也只能如此了！”
他感觉处理楚恋的事情，比处理刑部的案子还要累心。
狐小饶拉住四爷的手：“咱们的一片苦心，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
狐小饶不是没有想过，将楚恋和通拉嘎的婚事取消，换一门楚恋喜欢的亲事。
只是，一来这门婚事是康熙定下的，不好退，二来狐小饶认为楚恋已经被仇恨给蒙蔽了双眼，让楚恋自己选夫，很可能脑袋一抽，选了一个对雍亲王府不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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